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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携手同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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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漪拖衣摆出了那间阁楼,又入沿街的一间房,在窗边抬帘,见萧瑜匆匆接缰上马,都不及拂整衣衫便冒雨前行,剩下家仆在后猛追。

她一半的脸拢在帘后幽冷的玄色里,一半的脸罩着光,却也悬静无疑。

这世上,有些光暖不到她,她也不需要旁人施舍的光。

木漪眸光一敛。

松帘遮目。

——萧瑜马不停蹄地驱入人声鼎沸的鹤市。

身后屁滚尿流追着的,便是萧小六郎萧澄身边曾伴作外地小商,跟陈澜骗药的那一位家奴。

两个时辰前,萧澄本在家呆着,一块常玩儿的几个公子邀他午憩后去了莲花楼。

不知为何,去了楼中很快便药瘾发作,就着楼里的碗盏又摔又打,其中一位小公子竟说,这莲花楼就有暗室可吸五石散,还胆大替他找来管家探问。

管家方上楼不久,萧瑜便到了。

也因此,木漪去迎时,照顾萧瑜茶水的人成了五大三粗的秦二。

萧澄惦记莲花楼主家美貌,闻她出面招待贵客便偷偷打量,这一打量直接吓没了半条胆子——他没想到萧瑜也会来此处。

惊骇之下,匆匆躲回房中。

萧瑜被迎入隔壁的阁中,仅隔着一面椒墙叔侄便要相碰,平日总被他管束的萧澄怕萧瑜责骂,且药瘾上来忍不住暴躁,一时就有些手足无措的慌张。

这下莲花楼是不能待了,萧澄央着那群公子哥自己需快些走。

管家笑吟吟道:“我们主家知道贵客身份特殊,这莲花楼还有条后路,可通往南边的鹤市,我看贵公子您身体似有不适,不若——”

“去百安堂瞧一趟,此前有类似病症的客人,便是在那处轻易就找到了解脱。”

管家仍是笑眯眯的。

他没有明说什么话。

但几人包括萧澄和家奴在内,当时那样听来都觉得他的意思,不就是百安堂有五石散可卖?

何况这百安堂之前确实有些硫磺,若想凑成五味制成五石散,必定是不难的。

之后便是家奴来寻萧瑜报的那般。

“小六郎在百安堂发病了”。

萧澄去了百安堂没要到五石散,身上药瘾又压制不住,直接在百安堂众人面前发起疯来,脱衣坦乳、涕泪纵横,同行的几位公子怕被牵连,一时都吓跑了。

眼看要捅出个天大来的篓子,唯一还算有用的家奴,忙快手快脚回莲花楼找萧瑜求助。

好在,萧瑜当时还在。

此时,马穿在人行的窄道上,萧瑜不好伤人,也不能厉声大喝让旁人给他让路,只得越往里越减慢了速度,被密集的人流拖了些许时辰。

待行至百安堂门前,药堂仍在正常迎客,就如不曾有过萧瑜发疯那一幕一般。

一扯马缰。

老马扬蹄。

萧瑜速速入内,在药柜前寻到掌事模样的人,“我来寻一个人。”

“哪一位?”

萧瑜皱着眉打量四周,那家奴跑上前来,涨红着脸:“你不认得我了?!方才我家公子,不是在......”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在你处发了病吗?”

“那位小公子啊,”掌事摇摇头,“他跑了。”

家奴眼若铜铃:“跑了?!”

“是啊,跑了,我们拦不住他。”

萧瑜原地沉默几瞬,随即再度环顾四周一圈,便要往内里的珍室处闯去,一路有人拦着他便大力推开,最后甚至拔了自己腰间的剑,一下惊退了众人。

剑并未出鞘。

只是重重往那管事身上一扔,而后从腰间摘了官牌,举至管事面前,不容置喙地几个字:“廷尉府办案!”

掌事脸色略凝重几分:“办什么案?”

萧瑜正要接口,一边的家奴扑通跪了下去。

他慌忙膝行至萧瑜脚边拽住他的裳袍,两股颤颤地乞求萧瑜:

“家主,家主,小郎君的事得私了啊.......家主,快将牌子收了吧.......”

萧瑜淡问:“你不怕他死吗?”

家奴噤声。

萧瑜喘了口疲惫的气,从他手中用力扯出那片衣料,赤目灼灼,与掌事对峙:“禁花案!”

一时,场面没了声。

家奴差些晕了过去。

千秋堂内。

秦二也从鹤市内打听回来了,急不可耐地跟木漪说了说:

“去了好多司隶,鱼铺前的马都挤满了,还有那个孔继维,他帮着廷尉将百安堂整个都围起来了,我打听了几句,说是有个贵族公子吃了百安堂的禁药,发疯了失踪了。

这跟姑娘想的一样?姑娘,这是要丢给谁一口大锅?”

“怎么叫丢?”

木漪边记账边挑眉讥笑。

“我这是还!萧澄的麻烦是他们做主弄出来的,又想来泼我脏水绊我的脚?我不过一报还一报,随机应变,将这哪里来的麻烦,又送回到哪里去罢了。”

“姑娘怎么知道那百安堂——”

“他拿得我这里的每一笔钱,若连花去了哪、做了什么用我都无从得知,妄为他五年对手。”

秦二靠着案子坐,谄媚地竖了一根拇指给她,又抱着膝盖,呵着化出来的白气儿问。

“姑娘不怕廷尉来找姑娘的麻烦吗?”

木漪阖上账本,取一枚盐渍桃肉放入口中咀嚼,“他会的,不过有人要比我更先有麻烦了。”

萧澄一入莲花楼时,木漪便已觉不对。

谢春深又要有动作了。

她立刻在房内熏香加入药引,让萧澄药瘾当场发作,又让管家前去动了动嘴皮,为的就是让萧瑜和谢春深二者围着萧澄去死抗,自己便能多得一息之缓。

萧瑜的为人和一家之主的身份,都注定他会先以萧澄的性命为重,而且他为人清正,其实并不怕这查禁药的火一把烧到了自己后宅。

萧澄入百安堂,谢春深必定会将一直在服禁药的萧澄押下,以作将来击垮萧瑜的筹码。

死人没有价值,萧澄在谢春深手上,肯定是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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