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廷尉豪强(2 / 2)
前朝豪强也可豢养私兵,新朝之后,兵权管控变得严苛,规定非战时,蓄养部曲不可过五百人,以此来避免氏族与氏族聚火抱团的作乱苗头。
木漪个人豢养私兵一百八十余,这比许多大豪强的兵配更甚。
归根结底,还是因她是女人,在这方面,总要比男人着紧些。
谭尔便是私兵之首,刘玉霖点点头,“他来了,还将躲在马厩打盹的秦二也抓了过来,都在正堂上候着呢。”
燕珺断乳后,陈擅将孩子接回了陈家入族谱,刘玉霖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至少做点什么,起码她还有一袋从大成寺盗出来的珠宝。
木漪当时商业扩展,正缺靠得住的人手,她邀刘玉霖来店内帮忙,刘玉霖就来了。
尽管什么都要从头学起——珠算,奉茶,酿酒,待客,与货商讨价还价。
“我现在也会做生意了,”刘玉霖脸上微红,抬手撇开木漪粘在脸上的发丝,“对这里头的曲折也懂一些,你告诉我,你让谭部头带兵来,是不是因为今天会有人找店里的麻烦?”
木漪下了塌,衣领滑下露出半个腻白的肩头,在宽阔的室内,声音叠在层层青蝉纹的帷幕里,“说不准,等过去就知道了。找他,也是以防万一。”
茱萸阁是她下半年的重头戏,她花重金请了两个西亚来的珠宝工匠,所做出的珠宝款式,在洛阳绝对独一无二。
在今日之前,想要偷盗店内之物回去复刻之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已经送了几次官了。
梳洗过后,一行人跟着她浩浩荡荡去了阁内,门前由她洒净水后开始祭祀,之后挂幌子,又炸竹。
周围围了许多人,干燥的细竹在铁锅中烘烤,发出劈哩叭啦的声响,惹得现场看客都捂住了耳朵,木漪一直盯着某个方向,刘玉霖怕她耳朵炸聋了,抬一只手帮她捂上。
方动作,急促的马蹄声便由远至近朝着这里奔来。
爆竹声盖天,街口众人浑然不觉,直到那惊马撞倒了外圈看热闹的人,又踩过人背让人惨叫,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逃着让开了道,却仍有不少人摔倒。
那马嘶鸣一声,蹄子翻倒热锅,被烫的不断抬起双脚,受惊更甚,直直冲着茱萸门前撞去!
木漪已经拉过了反应不及的刘玉霖向内,大喊一声,声音并不见有起伏抖动,“谭尔!”
谭尔与二兵上前,用长棍一击马腹,后拉绳绊其前蹄,那马重重翻滚摔下,打横冲滚茱萸阁下,新门扇被撞倒,一乱跑的女孩躲避不及,眼看要砸在她身上,秦二眼疾手快奔去,将那女孩捞了起来背过身护在怀中,以宽厚的大背扛住了那扇落门。
牌匾震了一震,还是砸了下来,将刘玉霖吓得面色发白。
木漪看着摔裂的牌匾,不悦敛目,高甩袖子挥了挥手。
“将马拖走。”
谭尔等人会意,立即将制服的马遮上了眼,那马冷静下来,在地上喘粗气。
她又站了出去,告诉家丁,“送这些受伤的人去就医。”
茱萸阁临河,河上游有几舫观景的画船。
其中一艘遮得较为严实,船上人掀开半透的帘幕去看,这岸上乱成一锅粥的局面,在她短短的两句话里就控了下来。
宋寄放下帘。
船上帐后有一乐姬,正隔门弹奏焦尾琴,案子焚博山炉,桂花清酒未曾让人侍过,啜入口中,有些刺牙。
宋寄只抿了一口,牙齿发颤,谢春深将熏炉撇开,摆了陶壶上去煮。
“多谢郎君。”
“小事而已。”
宋寄眼力不错,低声:“那马像是西域商队的,马鞍上栓了长串铃铛,这许久了,无人认领。”
“既是专门来闹事的,成与不成,他敢吗?用这匹马换金平僧的三字扁,不亏。”
“郎君方才……”
那马都要撞到她身上去了,谢春深还静坐如钟,兀自品酒中桂香。
谢春深一笑,甚至有些诡异的灿烂,“她自己能解决。”
宋寄颔颔首,承认木漪实力不俗,有勇有谋,“郎君每回提前透露她宫内新出的商策,又放垄田书助她垄田收宅,可谓煞费苦心,她也不愧为商业奇才,三年不长不短,竟也被她造成了百家实业。”
谢春深听完,不可置否,抬手封为他斟上一杯酒,冒着滚烫的热气,“喝完这杯酒,你露个面,请她今日天黑时上此画船。”
男主去解决结果遭刺杀女主给他包扎他却说你是不是还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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