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在做前戏(2 / 2)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
却在手方抓住了那头要往回拿时被他又蓄力扯回,一瞬间连卷带人一并拉了过去,木漪撑不住身子,手压在他脸右侧的石面上,厚重的金镯子磕上去,金属与石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而且她的半边身子也出了屏风。
黄兆言与李瞻二人听见动静,都朝后看。
千钧一发之时,谢春深带着她行转一圈,滚去了石屏里侧,一阵丝绸和重罗的摩挲,他的衣摆都卷上她的脚踝了。
木漪抬手要打,被他遏住手腕,压声:
“你是想让他们撞见你在这?我们的关系,应当保密。”
他方才的举动太过莫名,木漪的拳头仍旧砸在了他肩上,在这个人面前,她绝对不能吃亏。
因此砸的很重,应该会让他疼。
但谢春深被打后没什么脸上的反应。木漪也懒得去深究,掉在地上的卷轴被她捡起翻开来看,这下总算完全了解了他的谋划,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暗房,关上壁柱中间的门:“原来你是想将卖官鬻爵的那五十万钱都栽赃到驸马头上。”
谢春深淡淡回答,“即便温遂安之后想向陛下喊冤,杨尽也怕查到自己身上,从而帮我压住驸马,他是一颗墙头草,见风使舵,是刚刚我落下的那枚棋。”
“故作高深。”木漪评判。
谢春深也不介意,转问她:“你的抽魂香是不是也该燃上了?等温遂安睡半醒来,让他也听一听墙角。”
隔壁灯火内的,是成阳与她的王四公子。
“那可是一朝公主。”她口上这么说着,又走去烛下靠墙的镜子对面,看了看自己,直到谢春深主动走至镜中,这下是两个人了,她脊背挺得更直了一些,靠着木墙接着说,“你的胆子太大了,这是一步险棋。”
“怕什么?”谢春深狂道,“成阳不过是一摊陛下丢给温家的烂泥,烂泥扶不上墙。若真看重她这个庶出公主,怎会将她下嫁给其貌不扬的温遂安?
她总是被陛下忽略,又被陛下随意下嫁于人,她已对陛下积怨已久,而王家又与南边梁王有些渊源,陛下甚忌讳之,一直也不满她与王家往来过密,这对父女各怀猜疑,有可乘之机。”
他擅利用人心,木漪不奇怪。
不过在听见“男色”时下意识看了看他,象牙般的肌肤上剑眉柳目,又红唇齿白,只一个侧脸已是绝代风华,为何他不去引诱公主?
浪费。
“看什么?”
他镜子的眸色似泼了墨,流光溢彩。
木漪收回有些调侃的目光,二人寥寥靠在门边上,同一个抱臂姿势却各有所思,良久她闷声提了一句:“抽魂香早就已经点上了,这会还没叫声,会不会是在做前戏?”
她直白说完。
没注意谢春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温遂安睡梦中有些头疼欲裂。
他捏着太阳穴,先喊了一声黄兆言,无人应答,又喊李瞻,却还是无一回应,便费力睁开了眼,慢慢撑着地上的花枝毯坐起来,环顾四周并无一人。
可能是已经走了。
他这是睡了多久?
饮酒后的记忆时有时无,喉咙还有些过饮后酒液划过的灼痛,无意低眸,才发现自己衣衫大敞,内里空荡荡的,胸膛上还有几道鲜艳的挠痕,登时断弦声自左耳划过右耳。
心口被巨石疾速猛捶,又苦又疼。
偏偏,一只手还搭了上来,“大人要走”
温遂安被吓散了魂,慌手将那柔夷丢开,往后爬几步再不敢看人,他陷在自己的衣衫中,思维已成浆糊,不知事情为何就发展成了这般?
匆匆兜了亵衣和外衫,躲到石屏之后换衣,石屏后俱是一排精细的红雕立柱和柱间所绘的观音壁画。
不知水月观音像后有暗门。
一门之隔。
账簿摞起,木漪已经算完了账,单手撑着颌,昏昏欲睡。
谢春深仍旧两手隔膝,睁目等着。
她手松了,要砸落下巴之前,谢春深伸手垫去,将她的下巴垫在掌心,目光仍旧朝外,不曾挪移。
外头。
温遂安穿戴完衣裳,整个人却越发僵硬,提冠又抓靴地,匆匆要往外逃,闻见背后的仕女低声抹泪哭泣。
他已经心绪如乱麻,正不知还能说什么来转圜,耳边却突兀地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吟。
绵长而欢愉。
那音色却似曾相识。
温遂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用力甩了甩头,想将那些恼人的声音都甩开。但事与愿违,那吟声不仅越发清晰,转为了高吟,期间还夹杂着男子的低慰:
“公主是不是四郎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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