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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从后偷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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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谢春深以手撇去唇边浓色汤汁,嘴唇红亮,他抬眸,“你猜梁王会不会同我一样,装疯卖傻,他若肯接见外侍省,便只有一个目的——让后方军放松警惕。”

木漪接下后半句,“再从后偷袭?”

随她话落,谢春深突然用力砸了药碗,陶片飞溅,他又转去掀塌踢案,口中狂叫着撕扯被褥,木漪反应过来,要扯破自己衣衫,却因冬日衣衫太厚没能有成效。

他见她如此,赤脚过来拔了她的簪子,青丝半落,抓着她手腕,便在袖口处锋利划下一道,她适时尖叫一声,是真的有些心疼这件贵重的衣物。

一拉一扯,那衣袖扯成断锦。

门外守兵之前听到他砸碗,便已经敲门询问,尖叫声之后,二人用武器断了闩。

木漪连哭带惊地奔了出门。

那两个守军急忙将狼狈惊恐的她接住,煌煌道:“你先在外面待着,不要靠近!”

两人一进去,舱内便响起一阵野兽与猎物的激烈追逐,木漪哭泣一顿,再抬脸时,已经悠悠收起了那可怜的脸色,她擦掉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地离开。

那二人大汗淋漓,剑绳先后上阵,堪堪将发了疯的谢春深控制住,缓了口气,转身要跟门外的哭泣女子说声“别怕”。

可哭泣之声已消。

船舱哪里还有人?

十一月末,四千余人水路转陆路。

十二月初外侍省六名宦官持笙,带八百武官先到了梁王所在地郡,被东匹郡的郡县裘夷带人出来接见,其余三千兵马在郡外三十里地的山坡后扎营,粮草尚可维持,干柴和炉子从驿站征借了一部分,在这南方冬天,也勉强够用。

离正旦不到一月。

按理说,什么血光都不能延至新春,元靖帝的意思是要他们速战速决,无论是降俘梁王,还是交战中将梁王枭首,都须在年前将这桩谋反扼杀。

因此外侍省的宦官压力也颇重。

何况,如今还缺了一名探头的三品重臣

就连裘夷来接见时,眼光一扫,不见容貌远扬的谢春深,都第一时间问了一句:“请问大先生,是不是缺了什么人?”

外侍省派来的本是毕覆,但他因“突发”腿疾不便出宫,便由副内监刘书云来顶差。

刘书云笑起来牙齿缝里发黑,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来:

“他病了。”

裘真狐疑:“病了?”

这次外侍省其余人也跟着一起说:“对对,是病了。”

“什么病?”

“以病容面见梁王,非礼遇之道,遂他一直在后方修养,我们不太清楚。”

宦官们站在雪地里,形容风尘仆仆,神态里也略有一些虚乱。

裘真心里有了数,抬手作揖,恭敬请他们和几百武官入郡,

入郡时逢上午,前脚还太阳高照,郡门一闭,后脚将转乌云,又下起了一阵冷意绵绵的细雪。

南方的冬日确实阴冷刺骨,裘真单独引他们到梁王府一路之隔的豪奢官邸:“酒肉饮食都备好了,几位先使可先用饭驱寒,到晚间,梁王会亲自出面接见。”

裘真说着推开其中一间敞室,暖气扑来,如沐春风。

刘书云松开攥着斗篷的手,拦在裘真身前,“梁王可知,我们此次造访贵郡,是为何啊?”

裘真亲和一笑:“梁王只说天子派请几位先使南下,又让陈家二位将军回西平巡防整兵,过了东平郡,各位还有下一站吧?”

刘书云就势一点头。

两人的神情都不像是演的。

等裘真带人一离开,刘书云立马遣退房内奴仆,亲手紧闭室门,先观察左右,上下,找了一遍犄角旮旯和听了房梁,才缓口气摘下帽危坐,其余人也都找地方先坐下休息。

一个不知事的小宦官口渴得狠了,偷偷要去碰那炉子上的酒,被刘书云一个眼色给吓了回去,“你胆子也太大了,知不知道,我们随时要掉脑袋的拿银针来!”

刘书云怕啊。

他们只有八百人马,赌的就是梁王不敢立刻动手,只要郡内事发,信号弹一上了天,三千兵马便能即刻冲进郡来,这大战一触即发,梁王或许能找百里外的萧王求援,但百里外也还有一支陈擅遗留的荆州军。

几名小宦官取来银针,朝食物和茶酒里测去。

本在坐着的一群人又紧张地站了起来,围成一圈,眼睛都聚在那几根针上看。

待他们抬起手来。

刘书云率先软了身体,叹了一句: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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