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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一章 血战(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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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抵达的攻城器械被迅速的组装推上战场,经过几个时辰的准备之后,拓跋顺长孙肥等人迫不及待的发起了进攻。

投石车对城头的轰炸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对信都城头设施进行了不遗余力的轰炸。周澈的兵马没有携带及远的火炮,所以对这些投石车的轰炸无能为力,只能采取规避做法。

在投石车的掩护之下,拓跋顺派出的第一波两万攻城兵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同一时间,数百攻城云梯几乎同时搭上了城头,对城墙发起了进攻。与此同时,长孙肥率领的三千精锐对西城城门发起猛攻,试图突破瓮城。

双方的血战在西城上下展开,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血战,因为纯以强攻和肉搏为主,以不计代价的人命作为筹码。

东府军虽无远程重武器,但此番前来,携带了大量的火铳和手雷等火器。兵士们轻装前来,摒弃了笨重的物资,甚至连盾牌都舍弃,就是为了多携带一些能够御敌的火器弹药,为攻下信都之后的防御增加筹码。

这样的选择也意味着周澈的这支兵马拥有令人恐怖的火力打击能力。说令人恐怖,那是丝毫也不夸张。当第一波魏军攻到城下时,两千多只火铳的同时开火以及大量手雷的轰炸在一瞬间便令对方攻城兵马蒸发了上千人。

若说哪一支兵马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造成敌人上千人的阵亡的话,那只能是东府军。在火器的加成之下,唯有东府军可以做到。

轰鸣的火铳将不计其数的铁砂弹幕居高临下的轰入人群之中。配合着手雷的轰炸,双重打击之下,让攻城兵马遭受了灭顶之灾。第一波的猛冲城头在瞬间被瓦解。

但进攻方岂是那么容易便退却的。拓跋顺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番无论如何也要攻下信都。进攻一旦发起,便没有停止的可能,除非攻下信都,达到目的。

在这种决心下达之后,拓跋顺自不会去管兵士的死活,阵亡的多少。在他的驱使之下,魏军猛攻城墙,疯狂进攻。

双方经历了两个多时辰的鏖战,进攻方数度突破城墙,但是都被横扫清理。进攻方两万多人的兵马,死伤超过五千多人,在狙击火铳的点名之下,战场上的低级军官几乎被狙杀殆尽。这造成了进攻方兵马的恐惧和慌乱。

拓跋顺下令第一波进攻兵马撤回休整,同时下令第二波两万兵马发起进攻。他虽没有太多攻城作战的经验,但是他有指挥骑兵作战的经验。一波接一波的进攻就像是骑兵的梯次进攻一般,轮流进攻不停。以优势兵力不断的进攻消耗对手疲敝对手,终将能将对方击垮。

眼下已经是二更时分,在刺骨寒风之中发起的已经是第三拨的进攻了。

在过去的两个时辰里,第二波的进攻虽然依旧被打退,死伤了数千兵马。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守城方东府军的打击力度在减弱。他们的火器轰鸣的声音在减少,手雷投掷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和一开始的打击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

拓跋顺的判断是,对方的火器弹药消耗的差不多了。已方用上万的伤亡硬生生的消耗掉了对方大量的物资,也造成了对方一两千人的伤亡。并且,很显然对方的守城力度在降低,本方兵马虽然依旧未能攻破城墙,但是死伤人数大减,进攻时的回旋余地更大。

由此说明,这是绝对有效的作战手段。虽然是以大量的死伤为代价的,但绝对有效,而且胜利在望。

不过拓跋顺不知道的是,城头的守军并非是弹药手雷消耗告罄。而是从第三拨的进攻开始,周澈便意识到了对方要不断的轮换进攻,不断的消耗已方人力和物资的企图。

在兵马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形下,这种车轮战和消耗战是极为有效的。在这种情况下,有效的控制物资的消耗,以及轮换兵马进行防守,以应对对方的疲劳战恶化消耗战是明智的做法。

于是周澈下令剩下的两万三千名兵士分为三个防守梯队也进行轮换。为的便是应付对方不间断的进攻,给兵马以轮换休息补充体力的时间。并且要尽量节约弹药,以应付眼前的局面。

所以,拓跋顺观察到的战场的变化,其实便是东府军守军做出的变化。城头防守的兵马锐减了六成,且火器和手雷也控制了使用的力度,才有了这样看似防守力量的衰减。

当然,对守城方而言,压力是骤然增加的。本来以两万兵力在城墙防守,人力和火力是绰绰有余的。现在只有不到八千人防守,那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守城兵马也需要更加的积极。

好消息是,守城物资充沛。之前王建守城之时,东府军并没有强攻城池,根本没有消耗太多的守城物资。所以此刻全部派上了用场。不让消耗太多的手雷和弹药,那便以滚木礌石替代。在守城作战中,砸下去的是手雷还是滚木礌石,其实都会造成巨大的杀伤。

夜晚的寒风如刀,腊月的北方,躲在屋子里,缩在被窝里都可能冻得瑟瑟发抖。但此时此刻,数万兵马却要在这样的气温下战斗。冰冷的兵刃,冰冷的城墙,冰冷的云梯,以及脚下冰冷的地面,满地冰冷的尸体和冰冷的血液凝结的血肉,这是怎样一个环境。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人的行为都是机械性的,甚至是无意识的。被冻得僵硬的肢体和大脑已经麻木了,他们只会下意识的动作,向着城头进攻以及防守打击对手。

城头城下都是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每个的嘴唇上下和头发眉毛上都凝结着冰霜。直到他们挨了致命的一击,在生命飞速流逝,身体变得冰冷的时候,可能才会突然意识到自已身处于何种环境之中,又为何会落到这样的境地。才会又痛苦、怨恨、留恋等诸般人的意识的回归。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此刻战场的所有人其实都不能称之为人,而是凭着本能在作战。

一夜时间,进攻不停。到天亮之前,双方轮换了两拨攻守兵马。在凌晨时分,西城瓮城一度遭到突破。但是瓮城的突破对于进攻方未必是好事。驻守瓮城的五百多名东府军士兵用手雷和火铳以及弓箭将冲入瓮城的进攻方四百多人全部团灭。那也是在凌晨时分最为凶险激烈的一刻。

整个西城城墙也多次被进攻方攻上来,但是火铳的凶猛打击让攻上来的魏军根本站不住脚。双方在城墙上争夺之后,总是以东府军将他们扫下城墙而告终。

但这样的突破也表明了进攻方已经有了攻破城池的可能,而防守方随着人员的消耗和物资的消耗,也逐渐露出了许多的破绽。

当朝阳初升之时。攻城方的攻城进行了短暂的暂停。因为死伤太过严重,他们必须重新将兵马编列成军,重新的任命低级军官和头目,重新进行人员的配制。

在此期间,投石车再一次轰鸣起来,城头上烟尘滚滚,落石如雨。而在那不久,踏着冻得坚硬的雪地和满地血污尸体的地面,进攻方的车轮战重新开始。

从昨日午后到今日辰时,双方死伤兵马已经超过了一万六千之众。进攻的魏军死伤近一万两千人,而守城的东府军死伤也超过了四千。

这是一场绞肉般的血腥鏖战,而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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