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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烟火济世·六影同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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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晨雾的山路渐渐陡峭,林恩灿六人踏着碎石前行,行囊里的信物随着脚步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星石的冷硬、玉佩的温润、木穗的轻软,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灵韵忽然停下脚步,鼻尖朝西轻嗅:“望仙门的方向,有灵力波动。”众人望去,只见一道淡青色的光从望仙门山门升起,在空中化作星图的模样,图上标注的“播种期”三个字格外清晰,正缓缓向各村的方向飘去。

“他们已开始行动了。”林牧望着那道光,灵澈指尖的岩松玉佩微微发烫,“灵霄门的巡查弟子,怕是也已进山涧了。”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声清越的鸟鸣,那是灵霄门特有的传讯灵鸟,鸣声里带着“平安”的讯息。

行至正午,歇脚时灵骁从行囊里掏出丹鼎派的陶药罐,用火石点燃松木,罐里的驱寒丹遇热散出甜香。“御剑宗的少年弟子,此刻该在教阿木磨刻刀了。”他咬了口干粮,望着山路尽头的云雾,“等我们回来,阿木的木剑怕是能舞得有模有样了。”

林恩烨擦拭着剑穗上的桃木,忽然道:“符箓宗的符纸,若能画上星衍阁的星象,或许能让凡人更信几分。”灵韵甩了甩尾巴,尾巴尖的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圈:“万兽谷的山羊,该学会避过毒草了吧?”

暮色降临时,他们登上一处山巅,能望见万兽谷的轮廓。谷中隐约有白色的影子移动,灵澈眯眼细看:“是驯化的山羊,正跟着采药人往药圃去,背上的篓子还晃呢。”林恩灿望着那片谷中灯火,忽然想起临行前丹鼎派弟子说的话——“灶火煨药的口诀,连三岁娃娃都背会了”。

夜宿山洞时,灵澈用星衍阁的星图拓片铺在地上,六人围着看上面的雨水标记。“若明年真遇大旱,”林牧指尖点在赤墨标注处,“丹鼎派的‘生津丹’该多备些,符箓宗的‘唤雨符’也得提前画好。”灵骁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木:“御剑宗的弟子,正好劈些竹管引水,望仙门的星石能测水源,万兽谷的灵兽可寻泉眼——倒像是早就排好了各司其职。”

林恩灿望着跳动的火光,火光里映出济世堂的药架、七大仙门的山门、孩子们的笑脸。他忽然明白,所谓布置任务,从来不是发号施令,而是把彼此的牵挂系在同一条绳上,让山的这头与那头,烟火相连,心意相通。

次日清晨,六人继续赶路,前方的云雾越来越浓,隐约能看见一道巨大的棋盘轮廓在雾中沉浮——那便是天道棋盘。回望身后,七大仙门的方向虽已被云雾遮挡,却能感觉到无数道细微的灵力在流动:望仙门的星光照向田畴,灵霄门的剑光护着山涧,御剑宗的木屑落在孩童掌心,丹鼎派的药香飘进茅屋,符箓宗的符纸贴在柴门,星衍阁的星图铺在案头,万兽谷的兽铃响在山道……

“走了。”林恩灿率先踏入迷雾,灵韵紧随其后,银白的尾巴在雾中划出淡淡的光痕。灵澈与林牧并肩,药箱与丹炉的碰撞声清脆悦耳;灵骁跟在林恩烨身侧,斧头与剑穗的声响交织成韵。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道棋盘的光晕里,只留下行囊里的信物还在轻轻碰撞,像在回应着身后那片人间烟火里,无数正在生长的希望。而七大仙门的故事,济世堂的日常,孩子们的笑声,都已化作最坚实的后盾,让他们在这玄妙莫测的天道棋局前,走得踏实,行得从容。

天道棋盘的轮廓在雾中愈发清晰,巨大的黑白棋子悬浮在空中,每一颗都如山岳般巍峨,棋路间流淌着肉眼可见的法则之力,时而化作雷霆,时而凝为冰霜。

“这里的每一步,都连着天地规则。”林恩灿望着棋盘中央那道横贯的“界河”,河水竟是由纯粹的灵力构成,泛着七彩霞光。灵韵跳到他肩头,鼻尖轻颤:“棋子上有生灵的气息,像是……无数执念凝结而成。”

话音刚落,一枚黑色棋子忽然转动,棋面上浮现出望仙门的山门虚影,山门内的星象推演竟乱了章法,农时星报迟迟未能发出。林恩烨皱眉:“是变数。”他长剑微抬,剑尖指向那枚黑棋,“御剑宗的木栏若能化作‘定星桩’,或许能稳住星象。”

灵骁立刻会意,从行囊里取出那截桃木剑穗,灌注灵力掷向黑棋。桃木遇规则之力瞬间暴涨,化作数十根木桩钉在棋面虚影的星台上,望仙门的星象果然渐渐平稳,农时星报的光点重新亮了起来。

“丹鼎派那边也有异动。”林牧指着另一枚白棋,棋面上的陶药罐正在倾斜,驱寒丹的药香变得稀薄。灵澈取出岩松玉佩,将药箱里的甘草粉末撒向棋面:“用岩松根与甘草配伍,能固住药气。”粉末遇棋面化作青藤,缠绕住陶药罐,药香顿时浓郁起来,连界河的灵力都泛起了温润的涟漪。

灵韵忽然窜向一枚闪烁不定的棋子,那是符箓宗的虚影,符纸上的草药图谱正在模糊。他尾巴尖的朱砂甩出一道弧线,落在符纸上,原本模糊的图谱竟变得清晰,还多了几笔灵韵特有的狐爪印记,引得符纸发出轻微的嗡鸣,似在道谢。

星衍阁对应的棋子忽明忽暗,雨水标记的赤墨正在晕染。林恩灿想起星图拓片上的标记,指尖凝聚灵力,在棋面画出万兽谷的兽毛手环纹路:“让灵兽循着手环的气息寻泉眼,可补水源之缺。”纹路亮起时,棋面上果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兽影,正朝着赤墨晕染处奔去,赤墨的颜色渐渐淡了。

最惊险的是万兽谷的棋子,驯化的山羊虚影正在慌乱逃窜,似有凶兽惊扰。灵骁抡起斧头,在棋面劈出一道沟壑,沟壑中燃起松木火——那是他从济世堂带的火种,带着人间烟火气,竟逼退了棋面上的凶兽虚影,山羊们重新驮起药篓,稳步前行。

六人各司其职,时而联手破解棋面变数,时而各自稳住对应仙门的虚影。林恩灿发现,天道棋盘的规则虽玄妙,却始终离不开“人间”二字:望仙门的星需照田畴,灵霄门的剑需护生灵,丹鼎派的药需解疾苦,符箓宗的符需安民心,星衍阁的星需应农时,御剑宗的力需便民生,万兽谷的兽需伴人间。

当最后一枚棋子归位时,界河的灵力化作漫天光雨落下,落在六人身上,竟带着济世堂的药香、七大仙门的灵力,还有孩子们的笑声。林恩烨的剑穗海贝轻响,灵澈的药箱泛起柔光,灵骁的斧刃映出人间烟火,灵韵的银发沾着星屑,林牧的丹炉嗡嗡作响,林恩灿的指尖萦绕着七种仙门印记交织的光。

“原来天道棋盘,考验的从不是术法高低。”林恩灿望着渐渐清晰的归途,那里隐约能看见济世堂的屋檐,七大仙门的山门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而是能否记住,所有的规则与力量,最终都该落在守护的土地上。”

灵韵蹭了蹭他的脸颊,尾巴指向归途。六人相视一笑,转身朝着那片熟悉的烟火气走去。天道棋盘的光晕在身后散去,留下的却是更坚定的脚步——他们要回去了,回到那片需要他们的土地,继续种药、劈柴、画符、观星,把天道的规则,活成人间的日常。

而七大仙门的任务,早已不止是任务,成了刻在骨子里的牵挂,在每一步归途里,都散发着温暖的光。

归途的云雾比来时淡了许多,六人脚下的路渐渐清晰,能看见山道旁新栽的路标——那是御剑宗弟子劈柴时顺便立的,木牌上还刻着简单的草药图案,是符箓宗的人添的。

“看,”灵韵忽然停下,用尾巴指向远处的山坳,“丹鼎派的药田扩到那里了。”众人望去,只见成片的甘草在风中摇曳,田埂上还插着星衍阁的小旗,旗上标注着“三日需浇水”的字样。

行至半山腰,遇见万兽谷的弟子正带着几只山羊往山外走,山羊背上的药篓装得满满当当。“是林先生们!”弟子惊喜地喊道,“这些药是送去济世堂的,灵霄门的师兄说,阿木等着学新的药方呢。”

灵澈上前翻看药篓,见里面的岩松根果然配着甘草,忍不住点头:“配比正好,看来丹鼎派的口诀没白传。”灵骁拍了拍弟子的肩:“山羊调教得不错,走得稳当。”弟子挠头笑:“谷主说,等它们能认全百种草药,就给挂银铃。”

越靠近济世堂,烟火气越浓。望仙门的星石光芒化作指路的灯,悬在村口的老槐树上;御剑宗劈出的小径上铺了新的碎石,是村民们自发添的;符箓宗的平安符贴在每户的柴门上,符纸上的草药图被孩子们涂得五颜六色。

刚到巷口,就听见阿木的喊声:“灵韵先生!你们回来啦!”少年举着把木剑冲过来,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这是用灵骁先生留下的刻刀雕的,御剑宗的师兄说有三分像了!”

林恩灿蹲下身,看着阿木身后跟着的几个孩子,手里都捧着晒干的草药。“这是醉心草,”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递过来,“灵澈先生说能做枕头,我们采了好多。”

济世堂的门敞着,里面的药架上摆满了新的陶罐,灶上的药汤正冒着热气。陈叔端着碗出来,见了他们眼睛一亮:“就等你们了!丹鼎派送来的新茶,用你们说的‘生津丹’的药渣炒的,解腻得很。”

暮色降临时,七大仙门的掌门竟都来了,坐在院里的石桌旁,手里捧着陈叔沏的茶。玄阳子捋着胡子笑:“天道棋盘那趟,倒让我们想明白了——仙门的修行,不在棋盘上,在这茶里,在这药里,在孩子们的笑里。”

望仙门掌门取出新绘的星图,上面除了农时,还标着孩子们的生辰:“按星象算,阿木这孩子适合学医,灵澈先生要不要收个徒弟?”灵澈看向眼里闪着光的阿木,笑着点头:“明日便开始教认药圃。”

灵霄门的太上长老从袖中取出枚玉简:“这是整理的山涧异兽图谱,标了哪些能入药,哪些需保护,灵霄门弟子往后巡查,顺带补全。”林牧接过玉简,见上面还画着灵韵的小像,忍不住失笑。

夜色渐深,院外忽然亮起无数灯笼,是各村的村民提着来的,灯笼上贴着符箓宗的平安符,画着星衍阁的星子,挂着万兽谷的兽毛穗。有人喊:“林先生,我们编了新的歌谣,唱给你们听!”

歌声起时,灵韵的银毛在灯笼下泛着光,灵澈的药香混着茶香漫开来,灵骁的斧头靠在门边,映着灯笼的暖光。林恩灿望着院里的一切,忽然觉得,天道棋盘的输赢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片需要他们的人间烟火里。

而七大仙门的任务,早已化作日复一日的寻常——望仙门观星报农时,灵霄门护涧保生灵,御剑宗劈路便民生,丹鼎派炼药济疾苦,符箓宗画符安民心,星衍阁推运防灾祸,万兽谷驯兽伴农耕。这些事琐碎、平凡,却比任何玄妙的棋局都来得扎实,来得温暖。

林恩灿端起茶杯,与众人轻轻一碰,茶水里映着灯笼的光,映着彼此的笑,也映着那片永远值得守护的人间。

春日的细雨打湿了济世堂的药圃,阿木正跟着灵澈辨认新栽的“醒神草”,指尖捏着片嫩绿的叶子,鼻尖凑上去轻嗅:“先生,这味道和灵韵先生尾巴尖的香气有点像。”

灵韵从墙头跳下,银白的尾巴卷着颗露珠,精准地落在阿木的药篓里:“那是自然,当年在天道棋盘,就是靠这草的香气辨出了幻境。”他晃了晃尾巴,水珠溅在灵澈的书卷上,晕开一小片墨痕,惹得灵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

院外传来马蹄声,是御剑宗的凌云霄送新劈的竹管来——这些竹管将用来引山泉入田,管身上还刻着符箓宗的“防渗符”。“星衍阁说下月有场透雨,”凌云霄擦着额头的汗,灵骁正帮他把竹管搬进柴房,“这些管子赶在雨前埋好,正好存水。”

丹鼎派的药童背着药篓进来,篓子里是新炼的“健脾丸”,用的是村民种的山药和山楂。“玄阳子掌门说,这方子得改改,”药童递过药方,“加些万兽谷送来的蜂蜜,孩子们更爱嚼。”

林恩灿坐在廊下看着这一切,手里摩挲着望仙门新送的星石——星石里映着药圃的影子,能随季节变化显示草药长势。他忽然想起天道棋盘的界河,那七彩的灵力河再绚烂,也不及眼前这雨打药叶的滴答声,不及阿木跟着灵澈念药名的童声,不及灵韵与灵骁抢野果的嬉闹声。

傍晚雨停时,万兽谷的谷主带着几只灵鹿来了,鹿背上驮着新酿的果酒。“这是用孩子们摘的野葡萄酿的,”谷主笑着倒酒,“灵鹿们识得酿酒的果子,以后让它们跟着村民去采摘,省力得很。”

酒过三巡,星衍阁阁主展开新绘的星图,图上用金线标着一条蜿蜒的线:“这是推算出的‘灵脉走向’,其实就是各村的水井和溪流,顺着这些线种药,长势能好三成。”林牧凑近一看,发现金线旁还标着丹鼎派的施肥建议、御剑宗的灌溉方案,竟是七大仙门合力绘成的。

“说起来,”灵霄门的太上长老忽然道,“前日巡查山涧,见着株千年灵芝,长在当年救小獐子的石缝里,想来是沾了诸位的灵气。”他取出灵芝递给灵澈,“入药的话,配着望仙门的星泉,能治陈年旧疾。”

夜深时,众人散去,济世堂的灯还亮着。灵澈在灯下教阿木写药名,灵韵趴在旁边打盹,尾巴尖随着笔尖的移动轻轻晃动。灵骁在灶房炖着汤,林恩烨帮他添柴,火光映着两人的侧脸。林恩灿和林牧坐在院里,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手里的星石正映着药圃里悄然生长的绿意。

“其实天道棋盘从未离开过,”林牧忽然说,“它就在这药圃里,在这柴米油盐里,在每个人的日子里。”林恩灿点头,望着星石里的倒影——那里有七大仙门的山门,有村民的茅屋,有孩子们的笑脸,还有他们六人并肩的身影,都在这方寸之间,活得鲜活而温暖。

次日清晨,阿木举着新画的草药图跑来,上面用朱砂画了个小小的棋盘,棋盘格里种满了草药。“先生你看,”他指着棋盘中央,“这里是济世堂,周围是七大仙门的药田,这样大家就永远在一起了。”

林恩灿笑着接过画,贴在堂屋的墙上。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画上,那些草药仿佛真的活了过来,在棋盘格里生根、发芽,开出一片绚烂的花。而画外的人间,望仙门的星光照着田垄,灵霄门的剑光护着山涧,丹鼎派的药香飘向远方——这或许就是天道最好的棋局,没有输赢,只有生生不息的希望,在烟火里,在岁月里,永远生长。

秋意渐浓时,济世堂的晒谷场上铺满了金黄的粟米,是北坡村的村民送来的,说是用星衍阁算的播种期种下的,收成比往年多了三成。阿木正跟着灵澈用粟米壳填充枕头,里面混着晒干的醉心草,清香混着谷物的暖香,闻着就让人犯困。

“灵韵先生又偷喝丹鼎派的果酒了!”阿木忽然指着墙头,只见灵韵醉醺醺地趴在瓦片上,尾巴耷拉着,银毛上沾着几片枫叶。灵澈无奈地摇摇头,取来醒酒的草药汤,灵韵却晃悠着跳下墙,尾巴卷住阿木的手腕,把颗通红的野果塞进他手里——那是后山的“醉果”,熟透了会带点酒香,是灵韵藏了半个月的宝贝。

院外传来御剑宗弟子的吆喝声,他们正帮着村民修缮屋顶,新劈的木梁上贴着符箓宗的“固木符”,符纸边角画着小小的斧头图案,是灵骁教他们画的。“林先生,万兽谷的灵羊生了小羊羔!”一个弟子探进头来,“谷主说让您去看看,有只羊羔额头上有白毛,像极了灵韵先生的样子!”

灵韵闻言立刻精神了,尾巴竖得笔直,拽着林恩灿就往外跑。万兽谷的羊圈里果然卧着只小羊,额间的白毛真的像朵小小的狐爪印,正依偎在母羊怀里喝奶。谷主笑着递过把嫩草:“这小家伙通人性,刚生下来就跟着采药人跑,以后让它跟着阿木认药好了。”

阿木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羊羔的毛,小家伙竟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惹得众人都笑了。灵澈蹲下身,从药箱里取出块平安符系在羊羔脖子上:“这是用星衍阁的星纱做的,能避蚊虫。”灵骁则找来块小木牌,刻上“灵禾”两个字挂在羊圈上——取“灵韵”的“灵”,“禾苗”的“禾”,盼它能跟着采药人,认遍山间禾草。

回济世堂的路上,见丹鼎派的玄阳子正蹲在田埂上,教村民用灶火烘焙草药。“这‘紫苏’得用文火烤,”他边说边翻动竹匾,“烤出焦香来,泡茶能驱寒,比炼丹炉里炼的还管用。”村民们围坐着,手里捧着粗瓷碗,碗里的紫苏茶冒着热气,香气飘出老远。

暮色里,望仙门的弟子扛着星盘走来,盘上的星辰轨迹映着家家户户的灯光。“今晚有流星雨,”弟子笑着说,“按星象,这是丰年之兆,我们特意来告诉大家,明天可以开始腌咸菜了,天要转凉了。”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拉着弟子的衣袖问东问西,灵韵则蹲在一旁,尾巴尖随着星盘的转动轻轻摇晃,像在跟着数星星。

林恩灿站在晒谷场边,看阿木牵着小羊“灵禾”在粟米堆里打滚,看灵澈帮玄阳子整理烘焙的草药,看灵骁和御剑宗弟子比试劈柴(结果输了半分,正犟着要再比一次),看灵韵被孩子们围着要野果……秋风吹过,粟米壳簌簌作响,混着药香、酒香、谷物香,像首温柔的歌谣。

他忽然想起天道棋盘的宏大与玄妙,想起那些关乎天地规则的博弈。可此刻,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孩子们的笑声,谷穗的沉实,小羊的咩叫,才是最真切的“天道”。所谓规则,所谓秩序,从来不是冰冷的棋子,而是这些热气腾腾的日子,是彼此扶持的温暖,是一代传一代的烟火气。

夜深时,众人聚在济世堂的院里,分食刚蒸好的粟米糕。糕里加了万兽谷的蜂蜜,甜而不腻。星衍阁阁主指着天上的流星雨,给孩子们讲星象的故事;符箓宗的长老则用烧焦的木棒在地上画符,教孩子们画最简单的“平安”二字;灵霄门的弟子在院里舞剑,剑光划破夜空,惊起几只栖息的夜鸟,引得孩子们阵阵欢呼。

林恩灿咬了口粟米糕,甜味在舌尖散开,心里也暖融融的。他看向身边的林牧、林恩烨,看向灵韵、灵澈、灵骁,看向七大仙门的掌门和弟子,看向围着篝火的村民与孩子——他们都在这月光里,在这烟火里,活得踏实而满足。

或许天道棋盘的终极答案,从来就藏在这样的寻常里:你种的药,我酿的酒,他劈的柴,孩子们追的星,小羊啃的草……这些细碎的、温暖的、一代传一代的瞬间,才是最该被守护的“道”。

而他们,会一直守在这里,守着这片土地,守着这些人间烟火,直到青丝变白发,直到粟米再成熟,直到小羊“灵禾”也生出带着白毛的羊羔,把这份温暖,永远传下去。

冬雪初落时,济世堂的屋檐下挂满了冰凌,像一串串透明的玉簪。阿木踩着木凳,正帮灵澈把晒好的药草收进阁楼,小羊“灵禾”跟在他脚边,蹄子裹着灵骁做的布套,免得打滑。

“灵禾快看,”阿木指着窗外,“万兽谷的驯鹿来了!”只见几只驯鹿踏着雪走来,鹿角上挂着红绸,背上驮着丹鼎派新炼的“暖身丹”,还有星衍阁算好的“雪期预报”——上面写着未来十日有大雪,提醒村民提前储粮。

灵韵从暖炉边跳起来,银白的尾巴扫过炉灰,带起一阵火星:“我去迎迎,顺便看看它们带没带冻梨。”说着化作一道白影冲出屋,不多时就叼着个冻得硬邦邦的梨回来,献宝似的递给林恩灿。

御剑宗的弟子们正在村口扫雪,竹扫帚上缠着符箓宗的“御风符”,扫起来省力不少。“林先生,”为首的弟子朝济世堂喊,“我们在雪地里埋了些红薯,等化雪了挖出来,给孩子们烤着吃!”灵骁扛着铁锹出来,瓮声瓮气地说:“算我一个,我挖的坑深,冻不坏。”

望仙门的星石在堂屋的桌上发着柔光,石面上映出各村的屋顶,哪户的烟囱不冒烟了,星石就会闪烁提醒。“西头张爷爷家的烟灭了,”林牧指着星石,灵澈立刻背起药箱,“我去看看,怕是又咳嗽得起不来了。”灵禾跟着跑出两步,被阿木一把拉住:“别添乱,回来给你喂胡萝卜。”

雪下得最大的那天,七大仙门的掌门竟都踩着雪来了,手里捧着各自带来的东西:灵霄门的太上长老拎着袋炭火,说是用山涧的枯木烧的,火力旺;符箓宗长老抱来捆黄纸,要教孩子们剪雪狮;丹鼎派的玄阳子最实在,背着个大陶罐,里面是熬了整夜的羊肉汤,飘着当归和生姜的香气。

“来,都尝尝,”玄阳子给每人盛了碗,“这汤里加了望仙门的星泉水,甜着呢。”众人围坐在暖炉边,喝着热汤,听星衍阁阁主讲来年的春讯,说雨水正好,适合种新引进的药草。

灵韵蜷在林恩灿腿上,尾巴圈住暖炉,时不时偷舔碗沿的肉汤;灵澈在灯下给阿木改药方,纸上是阿木写的“治风寒方”,稚嫩却认真;灵骁和御剑宗弟子比赛掰手腕,输了就往炉里添块炭,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林恩灿望着窗外漫天飞雪,听着屋里的谈笑声、汤碗碰撞声、灵禾的咩咩声,忽然觉得这寒冬一点都不冷。天道棋盘的玄妙,七大仙门的荣光,都不及此刻炉边的温暖,不及这口热汤,不及身边人眼里的笑意。

雪停后,孩子们在院里堆雪狮,用的是灵骁劈的木鼻子,符箓宗长老剪的纸眼睛,灵韵还贡献了自己的绒毛做狮毛。阿木抱着灵禾,在雪狮旁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济世堂雪狮,护佑来年平安”,字是灵澈教的,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认真。

林恩灿站在廊下,看林牧和丹鼎派弟子讨论新的药圃规划,看林恩烨帮灵霄门弟子打磨剑刃,看七大仙门的印记在雪光里交融——望仙门的星石映雪,灵霄门的剑光破冰,御剑宗的木牌立雪,丹鼎派的药香融雪,符箓宗的符纸贴雪,星衍阁的星图覆雪,万兽谷的兽铃响雪。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修行,最好的天道——不在云端,不在棋盘,而在这一粥一饭里,在这互帮互助里,在这代复一代的人间烟火里。

待到来年开春,雪化时,药圃会抽出新芽,灵禾会生小羊,阿木的药方会写得更工整,七大仙门的弟子会继续巡山、炼药、画符、观星……而他们六人,会守着济世堂,守着这片土地,把这平凡的日子,过成最绵长的仙途。

开春第一声雷响时,济世堂的药圃炸开了成片的绿芽。阿木蹲在田埂上,手里捏着灵澈新交的“育苗诀”,小心翼翼地给刚冒头的防风草浇水。灵禾跟在他身后,蹄子轻轻扒拉着泥土,把藏在土里的草籽翻出来——这是它新学会的本事,灵韵教的。

“快看!”阿木忽然指着篱笆外,只见万兽谷的谷主骑着一头白鹿走来,鹿背上驮着个竹筐,里面是刚出生的灵狐幼崽,毛茸茸的像团雪。“这是灵韵的崽子,”谷主笑着把幼崽递给迎出来的灵韵,“随它爹,生下来就爱往药圃钻,送过来让你教教规矩。”

灵韵低头舔了舔幼崽的绒毛,忽然抬头朝山涧的方向嘶鸣一声。片刻后,灵霄门的弟子骑着灵鸟飞来,鸟爪上挂着个布袋:“这是山涧新采的‘春芽草’,灵澈先生说能治春困,特意送来。”灵澈接过布袋,指尖刚触到草叶,就见灵骁扛着锄头从后院出来,裤脚沾着新翻的泥土:“星衍阁说今日适合翻地,我把东边的荒田开了,能多种半亩药。”

丹鼎派的药童们推着独轮车来了,车上堆满了新制的药锄,锄柄上缠着符箓宗的“固灵符”。“玄阳子掌门说,这些锄头加了灵犀木的碎屑,握着省力,”药童们七手八脚地卸车,“还让我们学学怎么育苗,说丹鼎派的药田也想种些凡间草药。”

望仙门的弟子扛着星盘在村口测量,星盘的光晕扫过田垄,在泥土里留下淡淡的光痕。“按星象,这几处土性偏寒,适合种麦冬,”弟子边记录边喊,“林先生,要不要试试?”林恩灿笑着应好,林牧已取来麦冬的种子,说要和丹鼎派的药童比着种。

日头爬到头顶时,御剑宗的凌云霄带着弟子送来新劈的竹架,要帮药圃搭棚子。“这些竹片浸过星衍阁的‘避虫水’,”凌云霄擦着汗,“下雨也不容易烂,能用到秋收。”灵骁接过竹架,三两下就搭起个雏形,阿木抱着灵狐幼崽,在棚下跑来跑去,说要给幼崽搭个小窝。

暮色里,七大仙门的弟子和村民们聚在新翻的田埂上,分食灵澈做的“春醒糕”——用麦芽和山药做的,甜津津的能开胃口。星衍阁阁主指着天边的晚霞:“这霞光带紫,明日准是好天,正好播种!”符箓宗长老掏出叠“催生符”,分给众人:“贴在田埂上,草芽长得快。”

林恩灿望着眼前的热闹——灵韵教幼崽辨认草药,灵澈帮药童调整育苗的间距,灵骁和凌云霄比试谁搭的棚子直,阿木抱着幼崽追灵禾,七大仙门的印记混在泥土香、草芽香、糕甜香里,浓得化不开。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断魂崖捡到第一枚贝壳的那个清晨,那时他以为仙途是孤影独行的跋涉,是遥不可及的云端。可如今他站在这里,被烟火气包裹,被众人的笑声环绕,才明白真正的仙途,从来是和一群人一起,把荒芜种成繁茂,把寒冷过成温暖,把孤单走成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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