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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长明不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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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沙丘上的风忽然转了向,裹挟着一股清冽的水汽,与西漠惯有的干燥截然不同。灵昀的狐鼻动了动,猛地坐直身子:“这气味……不是沙里的。”

话音刚落,驿站外的沙丘阴影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人披着件洗得发白的蓑衣,手里握着根木桨,明明站在沙地上,脚下却像踩着水流般轻盈,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雾霭。

“摆渡人?”林恩烨握紧剑柄,剑穗海贝发出急促的轻响。传说中,摆渡人是游走于三界灵脉交汇处的神秘存在,能引渡迷途的灵体,也能预示灵脉的异动。

那人抬眼,面容被斗笠的阴影遮住,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玉石:“诸位往巫族去,是为镇沙珠?”

林恩灿起身,拱手道:“前辈既知,想必也清楚西漠灵脉的危机。我等并非为宝物而来,只求能助巫族稳固灵脉,驱散魔气。”

摆渡人轻笑一声,木桨在沙地上轻轻一点,竟泛起圈圈涟漪,仿佛脚下真有水流涌动:“魔气?那可不是普通魔气。西漠的黑沙之下,藏着百年前被封印的‘蚀灵老怪’,镇沙珠便是封印的核心。如今封印松动,老怪的气息外泄,才引来了黑沙异动。”

“蚀灵老怪?”灵骁皱眉,“和青丘的蚀灵咒有关?”

“同源而异形。”摆渡人木桨一挑,沙地上浮现出复杂的纹路,隐约是西漠灵脉的走向,“当年叛逃的狐仙勾结魔族,不仅在青丘埋下咒印,还将这老怪封印在西漠灵脉深处,想用双脉的灵气滋养它。若让它破封,三界灵脉都会被它啃噬干净。”

林牧指尖微颤:“那镇沙珠……”

“镇沙珠能暂时加固封印,却治标不治本。”摆渡人斗笠下的目光扫过众人,“真正能彻底根除的,是‘三脉灵髓’——青丘的月华髓、归墟的星髓、人间的地髓,三者合一,方能净化老怪的蚀灵之气。”

灵昀耳朵一竖:“月华髓!青丘的灵泉深处就有!我见过!”

林恩灿心头一动:“归墟的星髓,我们在陨星带曾采得少许。至于人间的地髓……”

“燕山灵脉枢纽的地心深处便有。”摆渡人木桨划动,沙地上的纹路聚成三点,正是青丘、归墟、燕山的位置,“但三髓相聚,需以‘同心’为引。若心有间隙,灵髓便会相冲,反遭其噬。”

林恩烨剑眉微蹙:“前辈特意现身,想必不止是告知这些。”

“我守着三界灵脉的渡口,见不得生灵涂炭。”摆渡人将一个小小的陶瓶放在沙地上,“这是‘渡灵水’,能暂时压制老怪的气息,给你们争取时间。记住,三脉灵髓需在月圆之夜,于西漠祭坛合璧,迟则无效。”

说完,他身影渐淡,仿佛融入了风中,只留下一句余音:“能否渡过此劫,看诸位的同心之力了……”

风沙再起,陶瓶旁的沙纹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有人来过。灵骁捡起陶瓶,里面的液体清澈如泉,晃了晃竟发出流水声:“这老怪物,听着比青丘的咒印难缠多了。”

“但我们有三髓的线索了。”林恩灿握紧陶瓶,目光坚定,“灵昀,你立刻回青丘取月华髓;灵骁,你去归墟再采些星髓,越多越好;林牧,你随我去燕山取地髓,我们在西漠祭坛会合,务必赶在月圆之前。”

灵昀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我用狐族最快的传讯符,让青丘的族人提前备好月华髓!”

林牧点头:“我这就调整丹方,炼些能护住灵髓灵气的丹药。”

林恩烨检查着弓箭:“我护送灵昀去青丘,再折道归墟接应灵骁,三路并行,更稳妥些。”

沙地上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众人各异却同样坚定的脸庞。虽然前路骤然多了艰险,但摆渡人的出现,反而让他们看清了方向。

灵昀化作火红的狐形,准备连夜出发,临行前回头望了一眼:“祭坛见!谁迟到谁是小狗!”

“快去快回!”灵骁挥挥手,已开始收拾行囊。

林恩灿望着灵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陶瓶,轻声道:“同心之力……或许,我们早已拥有了。”

风穿过驿站的破窗,这次不再带着呜咽,反而像是在为即将分头行动的众人,送上无声的祝福。三脉灵髓,月圆之约,这场横跨三界的接力,就此拉开序幕。

夜色深沉,众人分头行动的身影很快融入西漠的夜幕。林恩灿与林牧踏着月光往燕山方向赶,沙粒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摆渡人说的‘同心之力’,你怎么看?”林牧望着天边那弯残月,素色袖袍被夜风吹得轻轻摆动。

林恩灿握紧手中的药锄,锄身上还残留着青丘与归墟的灵气:“我想,并非指血脉或术法的契合,而是我们守护灵脉的心意。从青丘到归墟,再到如今的西漠,我们所求始终如一,这份共通的信念,或许就是最好的‘引’。”

两人一路疾行,越靠近燕山,空气中的地脉灵气越发厚重。抵达灵脉枢纽时,守将早已接到灵澈的传讯,引他们来到地心入口。入口处的石壁上布满古老的符文,正是人间灵脉的守护阵。

“地髓藏在最深处的‘聚灵窟’,”守将指着石壁上的一道裂缝,“只是窟内寒气极重,寻常人靠近便会被冻僵。”

林牧取出两粒丹药:“这是‘暖脉丹’,加了星砂和月心草,能抵御寒气。”

两人服下丹药,钻进裂缝。窟内果然寒气逼人,岩壁上凝结着晶莹的冰棱,却在深处隐隐透出金光。那金光源自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石,通体温润,仿佛有液体在其中流转——正是地髓。

“小心开采,”林恩灿叮嘱道,“地髓与灵脉相连,若伤及根部,整个燕山灵脉都会动荡。”

林牧取出特制的玉刀,小心翼翼地从晶石上割下一块,刚入手,地髓便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体内,与之前吸收的星髓、月华髓气息隐隐呼应。“果然是同源之物,”他惊叹道,“这股力量,比我想象的更纯粹。”

与此同时,青丘的灵泉边,灵昀正踮着脚往泉底探身。泉水中的月华髓散发着银白的光,被他用狐火小心翼翼地裹住,装进灵澈特制的玉盒里。“可算拿到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水珠,狐尾甩了甩,“林恩灿他们应该也快了吧。”

归墟的陨星带,灵骁正举着斧头劈开挡路的星铁。林恩烨的剑光在星砂中穿梭,为他指引星髓的位置。“找到了!”灵骁大喊一声,斧头轻轻一撬,一块泛着星光的晶石便落入手心。

三路人马在西漠祭坛会合时,恰好是月圆之夜。祭坛由巨大的黑石搭建,中央的凹槽里,黑沙正不断翻涌,隐隐有嘶吼声传出。巫族的使者早已等候在旁,见他们到来,连忙上前:“老怪的气息越来越强,再晚一步,封印就要彻底破了!”

林恩灿将三髓取出,放在祭坛中央。月光洒下,三髓同时亮起,青、白、金三色光芒交织成网,缓缓压向黑沙。

“集中灵力!”林恩烨喊道,剑光率先汇入光网。灵骁的斧芒、林牧的丹光、灵昀的狐火紧随其后,与三髓的光芒融为一体。

黑沙中的嘶吼越发狂暴,无数黑色触须从沙中钻出,想要挣脱光网。林恩灿运转全身灵力,药锄在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迹,将光网越收越紧:“守住!同心之力,不可散!”

众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信任与坚定。他们的灵力在光网中流转,仿佛化作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三髓的力量推向极致。

随着一声巨响,三髓彻底融入黑沙,光芒穿透整个祭坛,连天边的圆月都染上了一层金辉。黑沙渐渐平息,嘶吼声消失无踪,西漠的风也变得清爽起来,带着草木复苏的气息。

巫族使者跪倒在地,朝着祭坛叩拜:“封印稳固了!灵脉……灵脉活过来了!”

林恩灿等人相视一笑,皆是松了口气。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串紧紧相连的星子。

“看来,这同心之力,我们确实有。”灵昀晃了晃狐尾,笑得眉眼弯弯。

林恩灿望着远处重新泛起绿意的沙丘,轻声道:“守护灵脉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我们始终同心,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夜风拂过祭坛,带来远方的药香与星光,仿佛在为他们奏响一曲跨越三界的赞歌。

西漠的风沙渐渐平息,月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洒在祭坛上。巫族使者捧着刚采的沙枣,恭敬地递到林恩灿面前:“这是西漠的谢礼,沙枣核埋进土里,来年能长出新苗,就像你们为西漠带来的生机。”

灵昀接过沙枣,咬了一大口,甜津津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比杏酪还甜!回去得让灵澈研究研究,能不能和月心草一起做成蜜饯。”

灵骁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就知道吃。没看见沙丘上冒出绿芽了吗?那才是正经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远处的沙丘边缘,几株嫩绿的草芽正顶着沙粒往上钻,在月光下泛着勃勃生机。林牧蹲下身,指尖轻触草芽,感受着其中流淌的灵脉气息:“是灵脉复苏的迹象,三髓的力量不仅稳固了封印,还滋养了这片土地。”

林恩烨收起剑,剑穗海贝的鸣响变得轻柔:“巫族的孩子们在那边放灯呢。”

只见祭坛下方,巫族的孩童们正将沙枣壳制成的小灯放进沙流中,灯里点着特制的油脂,顺着沙流缓缓漂向远方,像一串流动的星辰。“这是西漠的‘流萤灯’,”巫族使者解释道,“用来感谢守护灵脉的恩人,灯能漂到灵脉尽头,带去我们的祈愿。”

林恩灿望着那些流动的灯火,忽然想起青丘的河灯、归墟的星船,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方式,却都藏着对安宁的期盼。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伙伴,灵昀正和巫族孩童比谁的尾巴更灵活,灵骁在帮巫族铁匠锻造新的农具,林牧则在传授沙枣与草药配伍的法子,林恩烨虽站在一旁,目光却柔和地落在众人身上。

“该回去了。”林恩灿轻声道,“济世堂的药圃,该收秋种了。”

回程的路上,灵昀的行囊里装满了沙枣核和巫族送的耐旱草种,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要在药圃里开辟一块沙地,种出西漠的草,再让青丘的狐狸来看,告诉它们沙漠里也能长青草。”

灵骁笑着打趣:“就你主意多,小心灵澈的药圃被你折腾成乱葬岗。”

“才不会!”灵昀不服气地晃尾巴,“灵澈说了,万物相生,说不定西漠的草和月心草混种,还能长出新的灵草呢。”

林恩灿听着他们的拌嘴,心头暖意融融。马车驶过逐渐泛绿的戈壁,他掀开窗帘,望着天边掠过的归墟星船,又摸了摸袖中的两界佩——青丘的灵力波动安稳如常。

他知道,这场横跨三界的守护,并未结束。但只要济世堂的炉火还在烧,药圃的草木还在长,身边这些吵吵闹闹的伙伴还在,他们就能一直走下去,让每一处灵脉都流淌着生机,让每一片土地都洒满人间烟火。

马车驶入杏花镇时,恰逢清晨。镇上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济世堂方向飘来的药香,格外亲切。灵昀扒着车窗,忽然大喊:“快看!是灵澈来接我们了!”

只见镇口的老槐树下,灵澈正牵着马,白衫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身边还跟着几只蹦蹦跳跳的小狐妖。看到马车驶来,他笑着挥手,声音清越:“回来啦?我炖了新采的霜叶芝汤,就等你们了。”

灵昀第一个跳下车,扑过去拽住灵澈的衣袖,叽叽喳喳地讲起西漠的趣事。灵骁扛着斧头跟在后面,大声汇报着归墟星砂的新用法。林牧和林恩烨默契地接过行囊,目光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暖意。

林恩灿走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与景象,忽然觉得,所谓的守护,最终都会回归到这样的日常——有等待的人,有温热的汤,有说不完的话,有走不完的路。

风拂过杏花镇的街道,带来药香与晨光,像在为这趟旅程画上一个温暖的句点,又像在为新的故事,悄悄拉开序幕。

济世堂的院子里,灵澈新搭的竹架上爬满了西漠的耐旱草,叶片虽小,却绿得精神,与旁边的月心草缠绕在一起,倒有种奇异的和谐。灵昀蹲在架下,手里捏着颗沙枣核,正小心翼翼地往土里埋:“灵澈你看,我按巫族教的法子,埋得深浅正好,过几天就能发芽了。”

灵澈端着药碗走过来,白衫上沾着点泥土:“别光顾着玩,刚熬好的霜叶芝汤,快趁热喝。”他把碗递给灵昀,又转向刚走进院的林恩灿,“归墟的星使留了信,说陨星带的灵脉彻底稳固了,邀咱们明年去参加星芽节。”

“星芽节?”林恩灿接过灵澈递来的另一碗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是庆祝新灵脉诞生的节日?”

“嗯,”灵澈点头,“据说会有新凝结的星砂落下,能用来改良丹炉。林牧哥不是一直想铸个新丹炉吗?正好去淘些回来。”

灵骁从柴房出来,手里拎着把新劈的木柴,玄青袍上沾着木屑:“星芽节?听着热闹,我也去!上次在归墟没玩够,这次得把灵昀的糖葫芦赢过来!”

“才不会输给你!”灵昀鼓着腮帮子喝汤,狐尾却悄悄勾住灵骁的衣角,怕他跑太快自己跟不上。

林牧从丹房探出头,素色袖袍被丹火映得微红:“你们别吵了,快来看看这个。”众人围过去,见他手里捧着个琉璃瓶,瓶中装着半瓶淡金色的粉末,“这是用三髓的边角料炼的‘灵髓散’,撒在药圃里,能让草木长得更旺。”

他往月心草的花盆里撒了一点,不过片刻,原本半开的月心草便彻底绽放,花瓣上的银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灵昀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厉害!我要撒在我的沙枣核上!”

林恩烨靠在门框上,剑穗海贝轻轻晃动,目光扫过院子里的热闹景象,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意。他瞥见廊下挂着的两界佩,玉佩上青丘与人间的灵脉纹路隐隐发光,与归墟星砂瓶的光泽交相辉映。

“对了,”林恩灿忽然想起一事,“青丘的月祭快到了吧?灵昀,大长老有没有传信来?”

灵昀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前几日信使送来的信,说今年的月祭要加个新仪式,邀请三界的朋友一起种‘同心树’,用青丘的土、归墟的星砂、西漠的沙、人间的泉水,种一棵能感知三界灵脉的树。”

“这主意好。”灵澈笑道,“我这就准备泉水,用咱们济世堂井里的,最是清甜。”

灵骁扛起斧头就往外走:“我去后山砍棵好树苗,要最直最壮的那种!”

灵昀立刻跟上:“我也去!我能用狐火给树苗除虫!”

看着两人吵吵闹闹地跑远,林恩灿与林牧、林恩烨相视一笑。阳光穿过药圃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耐旱草的嫩芽顶破沙土,月心草的花瓣随风轻颤,一切都在朝着生机勃勃的方向生长。

林恩灿低头看着手中的药锄,锄身上还残留着青丘的月华、归墟的星尘、西漠的沙粒、人间的泥土。他忽然明白,所谓的修仙问道,所谓的守护灵脉,从来都不是孤高清苦的旅程,而是这样——在烟火气里扎根,在伙伴们的笑声里生长,让每一份努力都化作草木的芬芳,让每一次守护都成为岁月里温暖的注脚。

风拂过济世堂的屋檐,带来远处市集的喧闹,也带来三界灵脉安稳流转的气息。林恩灿知道,只要这院子里的人还在,这药香还在,他们的故事就会一直继续下去,像那棵即将种下的同心树,深深扎根,向阳而生,岁岁年年,生生不息。

月祭前夕,济世堂的院子里堆着打包好的行囊。灵澈将一陶罐井水封好,罐口贴着张符纸,防止路途颠簸洒出来:“这是井水凝练的‘清灵露’,混着青丘的土,能让同心树更快扎根。”

灵骁扛着棵半人高的梧桐树苗,树干笔直,枝叶舒展:“后山找了三天才寻着的,木匠说这品种最是坚韧,能活上千年。”

灵昀抱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拆开一看,是西漠的沙粒和归墟的星砂,被他分门别类装在小布袋里:“巫族的使者特意筛过的,说这沙里带着灵脉的气,星砂也是新凝结的,保准有用。”

林牧往丹箱里装着“灵髓散”,素色指尖在瓶罐上轻点:“带了些改良过的,加了月心草汁,能让树根更耐风寒。”

林恩烨检查着马车,将剑鞘擦得锃亮:“青丘那边派了狐族卫队来接应,说是最近山里不太平,有几只被魔气残余影响的妖兽在游荡。”

林恩灿最后检查了一遍药锄,锄柄被摩挲得光滑温润。他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笑道:“往年这时候,灵昀总在惦记月华糕,今年倒一门心思扑在树苗上了。”

灵昀脸一红,狐尾卷着布包往身后藏:“同心树更重要嘛……不过,月华糕也不能少。”

众人皆笑,院子里的气氛像罐刚开封的蜜,甜得发暖。

前往青丘的路上,马车跑得平稳。灵昀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从人间的田舍渐变为青丘的山林,忍不住数起路边的狐狸:“一只、两只……哎,那只银狐的尾巴好长,肯定是长老级别的!”

灵骁凑过去看,忽然指着远处的山涧:“那不是摆渡人吗?”

众人望去,只见山涧的石滩上,披着蓑衣的摆渡人正蹲在水边,手里的木桨轻轻拨弄着溪水,水面上映出三界灵脉的虚影,隐隐能看到那棵即将种下的同心树。

“前辈。”林恩灿让马车停下,上前见礼。

摆渡人抬头,斗笠下的目光落在梧桐树苗上:“同心树,以心为根,以情为壤,方能连通三界灵脉。你们做得很好。”

灵昀好奇地问:“前辈也去参加月祭吗?”

“我守着渡口,”摆渡人笑了笑,木桨在水面一划,虚影散去,“但三界灵脉的生机,我总能第一时间感知到。这棵树活了,渡口的风都会更暖些。”

说完,他身影渐淡,融入山涧的雾气里,只留下一句余音:“去吧,青丘的月亮,正等着你们呢。”

马车继续前行,灵昀摸着布包里的星砂,忽然道:“我好像懂了,同心树不只是棵树,是咱们所有人的心连在一起了。”

林恩灿点头:“是啊,青丘的守护、归墟的星、西漠的沙、人间的泉,还有我们彼此,都是它的根。”

抵达青丘时,月祭的篝火已燃起。各族的代表围着祭坛站定,青丘的狐族捧着沃土,归墟的仙族提着星砂,西漠的巫族抱着沙粒,人间的农户带来泉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

大长老颤巍巍地举起梧桐树苗,苍老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今日,以三界之灵,种此同心树,愿此后灵脉相通,灾祸不生,生生不息!”

林恩灿与伙伴们上前,将清灵露、星砂、沙粒、灵髓散依次撒在坑底。灵昀抱着树干,亲手将它栽进土里,灵骁挥着斧头夯实周围的泥土,灵澈浇上泉水,林牧撒下最后的灵髓散,林恩烨则用剑穗上的海贝轻轻敲击树干,仿佛在为它注入灵气。

月光洒在树苗上,众人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树干。只见树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长叶,转眼间便长得亭亭如盖,叶片上泛着青、白、金、红四种光泽,分别映照着青丘、归墟、西漠、人间的灵脉色彩。

“成了!”灵昀欢呼着跳起来,狐尾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花瓣雨。

各族代表欢呼起来,篝火噼啪作响,歌声与笑声在山谷里回荡。林恩灿望着枝繁叶茂的同心树,忽然觉得,他们走过的所有路、跨过的所有坎,都化作了这棵树的根,深深扎进三界的土地里,再也分不开。

夜深时,众人围坐在树下。灵昀啃着月华糕,灵骁和巫族的铁匠比试着力气,林牧与归墟的仙族讨论着丹方,林恩烨靠在树干上,剑穗的海贝与树叶的沙沙声和鸣。

林恩灿抬头望着树上的月光,觉得这月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他知道,这棵树会一直长下去,像他们的守护一样,年复一年,守护着三界的灵脉,也守护着这份跨越种族的情谊。

风穿过同心树的枝叶,带来远处灵泉的水声,像是在为这个夜晚,唱一首永不老去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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