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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红线系花坡,笑语解终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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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宽容 化作力量

岁月安宁 共谱华章

结尾:

风传四方 歌声远扬

乐土故事 千古流芳

灵魂栖息 永恒之乡

光芒闪耀 地久天长

《万族乐土谣》的歌声飘过高山,越过海洋,连九幽深处的阴差都能哼上两句。这日,林恩灿一行途经忘川渡口,正遇上孟婆舀汤,木勺碰撞瓦罐的声响,竟与歌里的调子暗合。

“孟婆也爱听新曲?”灵昀晃着狐尾打趣。孟婆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自打那新界立了,过这儿的魂魄都少了大半执念,汤都省了三成。”她往汤里撒了把忘忧草,“前儿个还有个石族魂,捧着块灵玉来谢我,说在新界记得了生前凿石的手艺,倒比喝孟婆汤舒坦。”

话音刚落,渡口的迷雾里飘来艘小船,船头立着个背断弓的猎魂,正是当年第一个踏入新界的那位。他怀里揣着束新界的同心花,花瓣上还沾着灵泉的露水:“奉众魂之命,特来请诸位去新界赴宴。灵澈大人说,安魂阵长出了新纹,像极了诸位的兵器印。”

众人跟着猎魂穿过迷雾,远远就见新界的同心树已长得参天,树干上果然浮现出纹路——灵骁的巨斧痕、林恩灿的剑影、北乔的巫杖纹,甚至连灵昀的狐火尾尖都清晰可见。树下摆着长案,石族魂雕的玉碗里盛着灵泉酿的酒,巫族老魂种的沙棘果堆成小山,小魂灵们举着狐火灯笼,见了他们便齐声唱起《万族乐土谣》。

“这歌又添了新段。”林牧侧耳听着,指尖在丹炉上敲出节奏。新段里唱的是“七人踏浪归,灵纹映日辉”,尾音被小魂灵们唱得奶声奶气,惹得众魂哄笑。

灵澈走到树前,指尖抚过自己剑痕的纹路,忽然道:“当年开辟新界,总怕守不住这份安宁。如今才懂,真正的守护,是让这里的魂魄自己长出力量。”他话音刚落,树顶的叶片竟簌簌作响,落下漫天光点,每个光点里都藏着一段记忆——有猎魂弯弓射落戾兽,有石族魂垒起挡风的石墙,有巫族老魂教小魂灵辨认药草。

宴席过半,猎魂忽然吹起骨笛,笛声与歌声相融,竟引来了三界的灵鸟。它们衔着各地的种子,落在新界的土地上,瞬间生根发芽。“这是各族送来的谢礼。”猎魂笑道,“青丘的月桂、归墟的珊瑚、人间的稻种,往后这儿,更是三界的缩影了。”

林恩灿望着眼前的热闹,忽然想起初见时那片荒芜的战场,再看如今灵泉映月、歌乐不绝,端起玉碗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竟尝出了当年济世堂的药香、归墟的咸涩、西漠的风沙味,最后化作一股暖流,淌遍四肢百骸。

“该走了。”灵骁拍了拍他的肩,巨斧在地上顿了顿,“听说极北之地有处冰川,冻着些没来得及入轮回的古魂,咱们去看看?”

众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灵昀的狐火化作引路的灯,灵澈的剑穗扫过同心树,带起一串新的音符。歌声在身后渐渐远去,却像条无形的线,一头系着新界的烟火,一头牵着他们的脚步。

而那首《万族乐土谣》,还在继续生长。或许明日,就会添上段关于冰川古魂的新歌词,又或许,会被某个人间的孩童,唱成 bedti故事里的片段。但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人记得守护与包容,这歌声,便永远不会停歇。

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刚从极北冰川回来的一行人围坐在一起,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寒气,却都热络地说着话。

“你们是没瞧见,那古魂被冰裹着,睫毛上全是霜花,我一靠近,他就瞪眼睛,活像当年灵昀刚化形时的样子。”灵骁搓着手笑,巨斧靠在旁边,刃上还沾着冰碴。

灵昀踹了他一脚,尾巴尖却不自觉地翘了翘:“总比某人被冰蛇追得跳冰河强。”

“那不是为了护着那罐古酒嘛!”灵骁梗着脖子辩解,“再说了,最后还不是我把你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

众人笑成一团,林恩灿趁机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木,火星噼啪溅起。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北乔:“巫族古籍里说的‘冰魄花’,果然长在冰川最深处,你用它入药,真能化解古魂的戾气?”

北乔点头,指尖转着药杵:“还得配上新界的灵泉水。那些古魂被困太久,怨气都结了冰,冰魄花能融冰,灵泉能安神,刚试了两株,效果比预想的好。”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药篓里掏出片晶莹的花瓣,“你看,这花瓣在火边会发光,像不像你剑上的纹路?”

林恩灿接过花瓣,果然见它在火光中透出细碎的银光,与自己佩剑的灵纹如出一辙。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花瓣:“或许……万物本就相通。”

“相通个啥,”灵昀凑过来,抢过花瓣夹在耳后,“我看是缘分!就像我跟这冰魄花,刚摘的时候还被刺扎了手,现在不也好好的?”他晃了晃缠着布条的手指,上面还留着个小红点。

一直没说话的老石魂忽然开口,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我们这些老骨头,原以为困在冰里就是结局,没想到还能闻着烟火气说话。”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教小魂灵堆雪人的古魂,“那家伙昨天还跟我炫耀,说学会了堆雪人,比当年守边关时堆的烽火台好看。”

“烽火台哪有雪人软和。”旁边的小魂灵奶声奶气地接话,手里的雪球“啪”地砸在老石魂背上,惹得他哈哈大笑。

灵澈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看向林恩灿:“下一步去何处?南溟岛的渔民说,海里最近总闹动静,怕是有古沉船的魂在作乱。”

林恩灿看了眼众人,目光在每张带着笑意的脸上转了一圈:“去南溟岛。”他拿起一根燃着的木柴,往火里一送,火焰“腾”地窜高,“正好让这些刚醒的古魂看看,如今的三界,早不是他们记忆里的模样了。”

灵昀吹了声口哨,狐火在指尖跳了跳:“说得好!顺便让他们尝尝南溟岛的烤鱼,保管忘了当年的刀光剑影。”

夜风吹过,带着海的咸味,篝火的暖光里,新的话题又起,像藤蔓一样缠缠绕绕,织成更密的网。而远处的海平面上,第一颗晨星正悄悄亮起,照着他们即将踏上的路。

篝火渐渐沉成暗红,众人的谈话声也跟着轻了下来。林恩灿捏着那片冰魄花瓣,指尖的银光随火光明灭,忽然开口:“终极之谜……倒让我想起古籍里提过的‘无妄之墟’。”

“无妄之墟?”灵昀的狐火“噗”地跳了一下,“那不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杜撰吗?说什么进去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再也没出来,连魂魄都找不到踪迹。”

北乔放下药杵,眉头微蹙:“不是杜撰。我曾在巫族密卷里见过记载,说那地方不在三界之内,却又处处连着三界——就像个漏风的筛子,能把不同时空的碎片都兜进去。”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密卷里画着个奇怪的符号,说解开那符号,就能知道‘墟’的真相,可历代巫族都没人能看懂。”

灵骁扛着巨斧站起身,斧刃在月下泛着冷光:“管它什么墟什么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当年咱们连断脉山的噬魂雾都闯过来了,还怕个没名字的地方?”

一直沉默的老石魂忽然咳嗽两声,石质的手指敲了敲地面:“那地方……我年轻时瞥见过一次。”众人顿时都看向他,“那年我守边关,敌军的黑巫术撕开了个口子,口子那头就是一片灰蒙蒙的,听见里面有无数人说话,却分不清谁是谁的声音。有个小兵好奇,迈了一只脚进去,再拉出来时,人是完整的,却认不得我们了,嘴里只念叨‘都一样,都一样……’”

“都一样?”林恩灿重复着这三个字,指尖的冰魄花瓣忽然变得滚烫,像是要灼烧起来。他低头一看,花瓣上的银光正顺着纹路流动,竟慢慢组成了一个符号——和北乔说的巫族密卷符号一模一样。

“这符号……”北乔凑过来,瞳孔骤缩,“就是它!密卷说,这是‘墟’的钥匙,也是锁。”

灵昀忽然笑了,狐火在他掌心转成个漩涡:“有意思,越神秘我越想去。管它终极不终极,谜底藏得再深,撬也能撬开。”

“撬不得。”老石魂摇头,“那地方最邪门的是‘同化’。进去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自己是谁,最后变成墟里的一部分,跟着念叨‘都一样’。”

“那咱们就带着‘不一样’进去。”林恩灿握紧花瓣,符号的光芒映在他眼底,“灵骁的斧,北乔的药,灵昀的火,还有……”他看向众人,目光亮得惊人,“咱们一起走过的路。只要心里清楚自己是谁,再大的谜,也能找到线头。”

灵骁重重点头,斧柄往地上一顿:“对!就像当年在断魂崖,咱们背靠背往外冲一样,这次也这么办!”

北乔从药篓里翻出个陶罐,将花瓣封进去:“我配了‘醒魂香’,烧着它,至少能保咱们三天不失神。”

灵昀晃了晃尾巴,指尖弹出个小小的火焰符:“我这火专烧虚妄,谁敢让咱们‘都一样’,先问问它。”

夜风吹过,带来更远处的气息,像是某种古老的呼唤。众人相视一眼,没再多说,只是收拾行装的动作快了几分。那无人可解的终极之谜,此刻像颗挂在天边的星,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摘。

而那陶罐里的冰魄花瓣,还在悄悄发亮,仿佛在说:谜底,就在前面。

收拾停当,一行人借着月色往无妄之墟的方向赶。老石魂执意要同行,说哪怕帮着挡挡风也好,灵昀干脆用狐火给他凝了个暖融融的护罩,免得他石质的关节受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空气渐渐变得粘稠,像浸在没过滤的墨汁里。灵骁举着巨斧劈开眼前一缕缕灰色的雾气,斧刃碰到雾气时“滋滋”作响,溅出细碎的火星。

“这雾不对劲。”北乔忽然停步,从袖中摸出根红线,一头系在自己手腕,另一头递给林恩灿,“把大家串起来,别被冲散了。”红线触到雾气,立刻绷得笔直,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扯。

灵昀的狐火在掌心明明灭灭,照得周围的雾气里浮现出无数模糊的影子——有的穿着古代的铠甲,有的裹着现代的衣裳,甚至还有长着翅膀的,都在慢慢悠悠地晃,嘴里念叨着“都一样……”

“别跟他们对视!”老石魂突然大喝一声,用石臂挡住林恩灿的视线,“那些是‘墟民’,看久了就会觉得自己跟他们没区别!”

林恩灿刚瞥见一个穿校服的影子,长得竟和自己有几分像,心里顿时一阵发闷。灵昀立刻把狐火往他眼前凑了凑,灼烧感让他一个激灵,那点恍惚瞬间散了。

“醒魂香!”北乔低喝一声,点燃陶罐里的药草,一股清苦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闻到香味的瞬间,那些模糊的影子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缩了缩,嘴里的“都一样”也变调了。

“管用!”灵骁咧嘴一笑,斧刃横扫,将一片扑过来的浓雾劈成两半,“往哪走?这破地方连方向都没有!”

林恩灿掏出那片冰魄花瓣,此刻它亮得像颗小灯笼,花瓣上的符号正指着左前方。“这边。”他带头迈步,红线被拉得更紧,身后传来众人的脚步声,踏实得像踩在实地上。

走了没多久,雾气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灵昀的奶奶!“昀昀,快过来,奶奶给你留了桂花糕。”

灵昀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狐火都弱了半分。“别信!”老石魂沉声道,“那是墟在模仿你最念想的人!我当年就是差点被我家婆娘的声音勾过去!”

灵昀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是出发前他奶奶塞给他的。“假的,我奶奶做的桂花糕没这么甜。”他把糕点往狐火上凑了凑,香味混着醒魂香飘开,那声音“滋”地一声消失了。

没过多久,林恩灿也听见了声音,是他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总带着他爬树掏鸟窝。“小灿,快上来啊,这树顶上的果子最甜!”

他攥紧手里的红线,指尖传来身后众人的拉力。“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再爬树掏果子了。”他朗声说道,那声音愣了一下,也消散了。

雾气越来越浓,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北乔母亲的叮嘱,有灵骁父亲的呵斥,甚至还有老石魂过世多年的战友喊他喝酒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红线始终绷得紧紧的,像条扯不断的锁链,把大家连在一起。

忽然,冰魄花瓣的光芒猛地大涨,符号像是活了过来,在雾气里投射出一道光门。门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就是这了。”林恩灿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众人。灵骁扛着斧,北乔握着药罐,灵昀的狐火熊熊燃烧,老石魂的石臂搭在他肩上,红线把所有人串成一串,像条结实的链子。

“走!”灵骁率先迈过光门,斧刃在前开路。林恩灿紧随其后,红线被一股力量扯得笔直,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跟着进来,脚步声、呼吸声、醒魂香的味道,真实得像烙印一样刻在感官里。

光门在身后关上,雾气消失了,眼前是片白茫茫的空地,正中央立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正是那些“墟民”念叨的“都一样”,只不过在这里,每个“都一样”后面都跟着不同的名字,像墓碑一样。

而石碑最顶端,刻着一行字:万物殊途,终归于一。

“骗人!”灵昀的狐火“轰”地窜起老高,“我跟我奶奶就不一样,她喜欢绣花,我喜欢打架!”

他的话刚说完,石碑上“灵昀”两个字突然亮了起来,旁边的“都一样”也跟着闪烁,像是在反驳。

林恩灿走到石碑前,轻轻抚摸那些字:“殊途怎么会归于一?就像这红线,我们每个人都握着不同的一端,却能走到一起,这不是‘一’,是‘和’。”

他话音落下,冰魄花瓣“啪”地贴在石碑上,符号与顶端的字重合,那些“都一样”的刻痕里,竟渗出点点金光,慢慢组成了新的字——“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雾气彻底散了,露出蓝天白云,石碑变成了座小山坡,上面长满了各色的花,每朵花都不一样,却开得热热闹闹的。那些模糊的墟民影子在花丛中渐渐清晰,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笑有闹,再也不说“都一样”了。

老石魂看着一个正在追蝴蝶的小孩,突然喃喃道:“那是……我家小孙子?”小孩回头冲他笑,模样竟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灵昀也瞅见了个熟悉的身影,正举着桂花糕朝他挥手,是他奶奶。“我就说假的吧,我奶奶才不会骗我!”他笑着跑了过去。

林恩灿望着眼前的景象,感觉手里的红线松了,低头一看,红线变成了各色的绸带,系在每个人手腕上,随风飘着,像串起了一串会动的彩虹。

“看来,终极之谜的答案,就是我们自己啊。”他笑着说,身后传来众人的笑声,像无数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又一圈温暖的涟漪。

山坡上的花越开越盛,灵昀正蹲在奶奶身边,捧着桂花糕吃得满脸碎屑,含糊不清地说:“奶奶,你做的比上次甜了点,是不是偷偷多加糖了?”老人笑着用帕子擦他的嘴,眼里的温柔能溺出水来。

灵骁扛着斧,正跟一个穿铠甲的身影掰手腕,两人脸都憋得通红,周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虚影,有拍巴掌的,有喊加油的,灵骁忽然猛地发力,对方“嘿”了一声松了手,笑着捶他肩膀:“好小子,比你爹当年劲还大!”灵骁挠挠头,傻笑着递过腰间的水囊:“将军,尝尝这个,现代的饮料,比米酒解渴!”

北乔坐在花丛里,身边是位穿素色长裙的女子,正指着她手里的医书轻声细语:“这味药性子烈,得配着蜂蜜才不伤人,你小时候总嫌苦,现在倒研究得透彻了。”北乔低头翻书,声音软了些:“娘,我还记得你当年把药渣埋在海棠树下,说这样树能长得旺。”女子笑着点头:“可不是,你看那棵,就是当年的小树苗长的。”北乔抬头望去,果然见远处有棵枝繁叶茂的海棠,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粉雪。

老石魂坐在块光滑的大石头上,跟个穿军装的老兵碰着搪瓷缸,缸里的茶水冒着热气。“当年你非要把军功章给我,说我更需要,”老兵灌了口茶,咂咂嘴,“现在看你带这群小家伙,比当年守阵地还上心,值了!”老石魂嘿嘿笑,把灵昀塞给他的桂花糕递过去:“尝尝,甜的!当年在战壕里可没这口福。”

林恩灿站在山坡顶端,看着眼前这一切,手腕上的绸带轻轻拂过脸颊。风里混着花香、茶香,还有灵昀的笑声、灵骁的吆喝,热闹得像场永不散场的宴席。他忽然明白,所谓的“终极之谜”,从来不是要找到一个统一的答案,而是让每个不同的“我”,都能在时光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像这山坡上的花,牡丹艳,茉莉香,蒲公英随风飞,各有各的活法,却凑成了最热闹的春天。

“喂!林恩灿!”灵昀举着块桂花糕朝他喊,“快下来!我奶奶说给你留了一块,特意没加糖!”

林恩灿笑着跑下去,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阳光穿过花隙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手腕上的绸带在风里舞着,像无数只小手,牵着他往那片热闹里去。

原来,最好的结局,不是解开所有谜,而是带着每个未解的片段,和在意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一场看得见、摸得着的欢喜。

林恩灿刚跑下坡,灵昀就把那块没加糖的桂花糕塞到他手里,奶奶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知道你不爱太甜的,特意少放了糖霜,尝尝?”

桂花糕的米香混着淡淡的桂花香在舌尖散开,不甜不腻,刚好熨帖了心底那点说不清的恍惚。他正吃着,就见灵骁扛着斧气喘吁吁跑过来,背后还跟着个穿铠甲的身影,铠甲上的锈迹都透着股憨厚:“林恩灿,快来!老将军说要跟你掰手腕,他说刚才输给灵骁不服气,非要找个文弱的试试!”

“谁文弱了!”林恩灿笑着攥紧拳头,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刚要走,手腕却被北乔拉住了。她手里拿着本医书,脸颊有点红:“刚才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我给你把把脉吧,我新学了套针法,治疲劳很管用的。”

不远处,老石魂正跟老兵比划着当年的战术,“就是在这儿,我掩护你冲过去的,你忘了?”老兵拍着大腿笑:“你那时候腿都吓软了,还说掩护我!”两人吵吵嚷嚷,却谁也没真生气,阳光落在他们花白的头发上,像镀了层金。

灵昀奶奶突然喊:“快看天上!”众人抬头,只见一群鸽子正排着队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里,还混着灵昀的笑声:“是我放的!每只脚上都绑了纸条,写着咱们这儿的好事呢!”

林恩灿咬着桂花糕,看着眼前这乱糟糟又暖融融的景象,忽然觉得,那些解不开的谜、说不清的执念,其实都藏在这些琐碎的欢喜里。就像北乔悄悄塞给他的安神符,灵骁硬塞给他的护腕,还有老石魂偷偷放在他口袋里的糖果——全是些笨拙的关心,却比任何答案都让人踏实。

“发什么呆呢?”灵昀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老将军都等急了,再不去,他要放马过来了!”

林恩灿笑着往前跑,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桂花的香气,把所有的疑惑都吹成了身后的影子。原来最好的解答,从来不是说清楚,而是笑着接下对方的好意,再把自己的关心,也笨拙地递回去。

老将军果然“放马过来”了——他牵着匹毛色发亮的枣红马,马鞍上还挂着袋炒花生,见林恩灿跑过来,乐呵呵地拍着马背:“来,先比骑术!赢了我,这袋花生归你,输了就得听我讲三小时当年的战场故事!”

林恩灿刚翻身上马,就听身后传来灵昀的哀嚎:“不公平!将军你明知他是马术课代表!”话音未落,自己却被奶奶揪着耳朵拽到一边:“你上个月把马骑到菜地里的事忘了?先把这筐菠菜送回家再说!”

北乔不知何时拎着个药箱跟了过来,往林恩灿兜里塞了瓶药膏:“马跑快了容易磨破腿,这个备着。”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腕,脸颊红得更厉害,转身就往回走,却撞见捧着一摞医书的妹妹,两人撞了个满怀,书撒了一地,全是些《跌打损伤速查手册》《马术常见意外急救》。

“咳咳。”老石魂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棋盘往石桌上一放,冲老兵扬下巴,“来,咱们俩杀一盘,让他们年轻人闹腾去。”老兵欣然应战,棋子落得“啪啪”响,嘴里还不忘喊:“恩灿加油!把他给我赢趴下!”

枣红马撒开蹄子跑起来,风里全是青草香。林恩灿低头看了眼兜里的药膏,又瞥见远处灵昀正背着菠菜筐,跟在奶奶身后一步一挪,嘴里还嘟囔着“菠菜哪有炒花生香”;北乔和妹妹蹲在地上捡书,头挨着头,不知在小声说些什么,阳光洒在她们发顶,像镀了层金。

跑过半山腰时,他勒住缰绳回头望——老将军的笑声、灵昀的抱怨、棋子碰撞声、女孩们的低语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却比任何乐章都动听。原来生活从不是一道需要标准答案的题,而是这些热热闹闹的瞬间,串起来的、沉甸甸的幸福。

“驾!”他轻夹马腹,枣红马加速向前,奔向那片洒满阳光的山坡,身后的喧嚣与温暖,都成了最有力的风,推着他往前跑。

那片山坡上,老将军的枣红马还在刨着蹄子,林恩灿勒马站定,回望山下——灵昀正被奶奶追得绕着树跑,手里还攥着半袋偷拿的花生;北乔和妹妹蹲在书堆里抬头笑,阳光落在她们交叠的发顶上,像撒了把碎金;老石魂和老兵的棋子“啪”地落定,惊飞了枝头上一群麻雀,叽叽喳喳扑棱棱飞上天,翅膀扫过挂着红绸的树枝,绸带飘呀飘,缠住了旁边歪脖子树的枝丫。

山脚下忽然传来吆喝声,是卖糖画的挑着担子来了,竹担两头的玻璃罩里,糖稀在铁板上绕出亮晶晶的凤凰、圆滚滚的小猪,灵昀眼尖,喊着“要个兔子”就冲了过去,奶奶在后面喊“少吃甜的”,脚步却慢了半拍;北乔妹妹举着本《百草图谱》,指着路边的蒲公英问这能入药吗,北乔正点头,指尖却被蒲公英的绒毛扫得发痒,“噗嗤”笑出声来。

林恩灿笑着夹了夹马腹,枣红马会意,蹄子踏过青草发出沙沙响,载着他往更远的林子去。林子里藏着片小湖,湖水清得能看见水底的卵石,阳光穿进来,碎成一湖的星子。他下马蹲在湖边,看水里的倒影——头发被风吹得乱翘,眼角带着笑,衣襟沾着草屑,兜里的药膏硌着腰,却暖融融的。

远处传来钟声,是村子里的老钟在响,一下一下,像在数着日子。他知道,等会儿回去,灵昀准会举着啃了一半的糖兔子冲过来,老将军会催他下棋,北乔会塞给他新采的草药说能提神,老兵则会拉着他讲当年马背上的故事……这些碎碎的、暖暖的片段,像串在绳上的珠子,一颗一颗,串成了比任何答案都珍贵的人生。

风吹过湖面,皱了一湖的星子,也吹来了远处的笑闹声。林恩灿站起身,牵着马往回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原来最好的冒险,从不是奔赴远方的未知,而是把眼前的日子,过成一场热热闹闹、舍不得结束的童话。

林恩灿正帮灵韵把最后一包草药塞进背篓,就见远处尘烟扬起,四个身影骑着马朝这边来——林牧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腰间别着柄铜鞘匕首;林恩烨摇着折扇,衣摆绣着暗纹,笑眼弯弯;灵澈一身素色长衫,手里拎着个木盒,看着斯文;灵骁则扛着柄长枪,马鞍上还挂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一看就装了不少干粮。

“哟,等你们半天了!”灵骁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马还没停稳就翻身跳下来,把长枪往地上一顿,“再不走太阳就要落山了,下一站可是黑风岭,听说那儿的夜风能吹得人站不住脚!”

林牧拍了拍林恩灿的肩膀,指腹蹭过他袖口的补丁:“伤好利索了?我带了新磨的药膏,比上次的管用。”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塞给他。

林恩烨折扇一收,视线落在灵韵的背篓上,挑眉道:“灵韵姑娘这背篓里除了草药,该不会藏了什么好吃的吧?我闻着有桂花糕的香味呢。”

灵澈打开手里的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块玉佩:“前几日雕的平安扣,给你们每人带了一块,黑风岭邪气重,贴身戴着能安心些。”他给每人分了一块,玉质温润,触手生凉。

灵韵笑着把背篓往身后藏了藏:“就知道你鼻子灵,不过要吃桂花糕得等过了黑风岭——那儿风大,掉出来可就浪费了。”

林恩灿把灵澈给的平安扣系在手腕上,又拍了拍背篓:“都准备好了,伤药、干粮、火折子一样不少。”他看向灵骁,“你的长枪磨过了?别到时候卡壳。”

“放心!”灵骁拍了拍枪杆,“昨晚连夜擦的,保准锋利!”

林牧看了眼天色,眉头微蹙:“别闲聊了,黑风岭的雾亥时就起,得赶在雾生前找到落脚的山洞。”

林恩烨折扇一合,指向西边:“走!我打探过,顺着这条溪涧走能近两里地,还能避开风口。”

六个身影很快整队出发,林牧在前开路,匕首时不时拨开路边的荆棘;灵骁断后,长枪扫开追上来的野狗;林恩烨和灵韵走在中间,时不时聊几句草药的习性;林恩灿和灵澈并排走着,手里转着平安扣,偶尔低声说着什么。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马蹄踏过溪涧的石头,溅起的水花在光里闪成碎金——下一站的黑风岭再险,此刻有同伴在侧,倒像是场热热闹闹的远足,连风里都带着股期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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