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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番外:少年心事是一场盛大秘辛(十七)

十月月考,有一间考室是按照成绩分的。

全年级前四十名,无监考考场。

纪凭语坐在第一组第一个,九月月考排在第二名,甩了第三名二十分的凉不怨坐在第二个,就在纪凭语后面,擡擡眼就可以看见纪凭语清瘦的脊背。

因为无监考考场在楼上,加上纪凭语作为一班的班长,在大家在广播的指引下前去考场时,他要留在教室检查一遍,确认无误了才走。

而凉不怨就等着他一起。

所以两人到第一考场时,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就只有几个空位了。

见到他们进来,考场里静谧了一瞬。

本来都做好准备跟纪凭语打招呼了的人,在看到纪凭语笑着跟凉不怨小声说着什么的时候,也闭麦了。

小孩子对一个人的恶意,有时候比大人们还要纯粹而可怕。

至少他们对凉不怨就是这样。

纪凭语人优秀,家世也优秀,已经超出了能让人嫉妒的范围,只能仰望。

但凉不怨不同。

不是事事第一的凉不怨,偏偏压在他们头上,总是被老师和家长以“你看看人家凉不怨,条件不比你差?照样在第二第三徘徊,就没掉下过前五”又或者“人家还拿了什么什么奖” 比较,心里肯定会有不平衡。

尤其他们在看到纪凭语仿佛和凉不怨关系很好的时候,那点阴暗的猜疑就被扩大得更加广,有人在咬耳朵,议论一些难听的话。

他们说的小声,纪凭语和凉不怨当然听不见。

坐下后,纪凭语还转着身在跟凉不怨讲话。

他们也没说什么,就是在聊题目。

今天第一考是数学,两个人在押题。

纪凭语赌最后一道题是函数,凉不怨赌概率。

都赌到这儿了,纪凭语也就不装了。

他轻笑着看凉不怨,撑在他的桌子上,凑近他,和他耳语:“要是我赌赢了,怎么办?”

凉不怨的喉结滚了滚,压低了声音:“你定。”

纪凭语勾勾唇:“那这周日把时间留给我。”

凉不怨语气平淡:“有个兼职。”

纪凭语登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不太高兴地看着凉不怨。

虽然他知道凉不怨赚钱很重要,可第一次谈恋爱,纪凭语也总会有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不过就算是有点不悦,纪凭语也没有说什么。

凉不怨瞥了眼他的神色,停顿了几秒后,到底还是说:“可以推了。”

纪凭语的眼睛登时又亮了起来。

凉不怨又道:“纪凭语。”

他直白而刻意地提醒:“是为你推的。”

纪凭语停了停。

其实凉不怨这话有点绑架的意思,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会有点惭愧和不好意思。至少他刚刚有一瞬都想要不还是算了。

可他真的很想和凉不怨出去玩啊。

所以纪凭语笑了笑:“知道啦。”

他并不清楚他有时候拉长语调时,因为还没有完全变声,所以在散漫的同时,也透露着几分乖顺柔软,每次都能被凉不怨恰好抓到那几分。

纪凭语挨着凉不怨说话,气息洒落在凉不怨的颈侧和耳根上,少年向来大胆奔放的态度,凉不怨不是不知道,但还是会被冲击到。

因为纪凭语在这间还有其余三十八个人的教室里,小小声地在他耳边说:“爱你。”

于是数学考试开始时,前二十分钟凉不怨都没能下笔写一个字。

他望着投下了颗炸丨弹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在唰唰算题的纪凭语,暗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复自己澎湃的心绪。

比起纪凭语的放恣,十六岁的凉不怨显然是内敛的。

他甚至不明白纪凭语为什么可以自然的把这些挂在嘴边,时时刻刻在他耳侧念叨。

在满心欢喜,全身的细胞都像是被丢进了碳酸饮料里被刺激得要炸裂的同时,凉不怨也无法抑制地滋生那些阴暗的负丨面丨情绪。

只要纪凭语停止和他说话,只要他不在他身边,他就不住的会去想,会去怀疑。

怀疑这只是小少爷的一场游戏。

等到他腻味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这场“游戏”,他从来就不占据哪怕一点主导地位。

可就算是真的,就算这真的只是一场游戏,凉不怨想了下,觉得他还是愿意做清醒的玩偶,由着纪凭语操纵。

因为那可是纪凭语啊。

只要能够拥有过他,哪怕是短暂的,也足够一生回味。

月考结束后的下午,一班参加校运会的运动员们,被班主任强制要求脱离书本与桌椅,去操场上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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