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祥瑞讲道理(1 / 2)

加入书签

祥瑞讲道理

翌日一早,梅旸就一直跟在韩昙身后碎碎念着:“初晰,我说真的以后咱们二人搭个伴一同行走江湖如何?你想我光有一副好嘴但没本事,你有本事嘴却不行,咱俩堪称绝配,索性也别打对门了,干脆两张桌子挪到一起,有钱一起赚,岂不是皆大欢喜?”

韩昙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梅旸从城隍庙出来叨叨着跟在身后。

到了子午大街路口,韩昙将桌椅擦净,药箱笔墨纸砚摆放整齐,板正的坐在桌后,梅旸凑过来:“你这地方是死角太阴凉了,去我那里吧,我那里日头好,舒服的很。”

韩昙:“我喜凉不喜光。”

梅旸站到光下灿灿的笑道:“阳光下多舒服”,见韩昙无动于衷,转身回了自己摊位吭哧吭哧把自己的桌子椅子扯到韩昙隔壁。

韩昙起身蹙着眉忍声道:“你干嘛?挪回去!”

梅旸直起腰身,拍拍手:“你不过去,我就过来呗,能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不是说好挨在一起吗?“

韩昙道:“我不同你一起,挪回去。”

梅旸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翘着腿道:“别这么冷漠嘛,大家都在一起睡过一夜了,怎么说也算半个朋友,孤身一人闯荡江湖真的很无聊,你相信我,我是个极有趣的人,会给你带来许多欢乐的。”

韩昙一听气的大声道:“梅三四!注意用词!谁跟你睡过一夜!”

韩昙这一吼,整个子午大街的人都呆愣了一下转身看向他们二人,舜而熙熙攘攘捂着嘴开始笑。

韩昙当头醒悟自己说出何种大逆不道的话,脸瞬间绿了,整个身体气的发抖,梅旸见状有些认怂,倒不是怕众人笑话,而是韩昙真的生气了。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我离你远点,行了吧。”梅旸将桌椅搬离三尺远,韩昙低头快速收拾着自己的药箱物品,转身离开。

梅旸举着布幡追上去,一边跟着小跑一边道歉:“初晰啊……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咱们确实是一起在城隍庙待过一夜,只不过还有很多其他的人。

梅旸快步挡在韩昙身前,将布幡夹在腋下,擡手俯身道歉:“韩先生,是在下失言,请受我一拜。”

见韩昙不动,梅旸一把抓住背在韩昙肩上的药箱带子,韩昙转过头瞪了一眼:“放手”。

梅旸忙松开手赔着笑:“初晰……我都认错了,你看现在咱俩都没钱,恐怕很难再找这样一个人流熙攘的地方,城隍庙里还有那么多没饭吃的难民,你忍心吗?”

韩昙想起昨晚那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身形,想到篝火映照着的那一张张笑容,还有小格弯弯的眼睛,停下了脚步。

梅旸答应绝不给韩昙捣乱,离他的摊子三尺远。不过总能看见梅旸一厘一寸的往韩昙那边蹭,两个时辰不到两张桌子已经并在一起了。

韩昙也没理会,虽脸上如下了霜一般,心里倒真觉得身边有了个人,没有昨日那样无助和尴尬了。

后来梅旸直接靠着莲花翘舌替韩昙叫卖起来:“有事有病这边请,解刹治病全都行,神医神算保无忧,天降福禄家门口。”

再加上梅旸和韩昙这两张好看的脸,人乌泱乌泱围过来,看病的、算命的、看脸的,都比得上人家街头卖艺的阵仗。

傍晚两人收了摊,梅旸点着手中的银两凑近韩昙调侃道:“你看,你医术很高,我道行很浅,这一点上咱俩是不是绝配!”

韩昙警惕的瞪了梅旸一眼,以免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梅旸继续道:“其实你一点都不像表面看起来正经,昨日你给我下药,足以看出你啊蔫坏的很。我们这种看起来张牙舞爪拈花惹草的,实则脑子简单,你们这种不言语的咬起人来才真的疼。”

“你说的对,我本就不是什么纯善之人,现在明白了离我远点还来得及。”

梅旸以为韩昙生气了,瞬间认怂:“行行行我又错了,咱俩一点都不配,初晰你正经善良行了吧。”

韩昙却认真看着梅旸道:“我没有生气,我是在提醒你,你心思纯善,但我不是。”

梅旸凝视着韩昙,随后给出一个灿烂的笑道:“今天吃什么?”

韩昙竟被这笑暖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今日换成买包子吧。”

梅旸朗声道:“好,买包子回家!”

之前韩昙总不经意间戒备着梅旸,但无论怎样,梅旸都总像一道暖阳照着他这座寒潭。

韩昙医术高超,诊金良心,外加赠送免费看相算命,两人已在子午大街小有了些名气。在梅旸暗戳戳的操作下,两人的桌子不仅挨着还挪到了能照到日光的地方,虽然只有一刻钟的功夫。

人们开始口口相传谈论着,一个摇铃的和一个举布幡的搭档过日子,实在有趣。

这天两人收了摊位,梅旸一手举着幡一手拎着鼓鼓的钱袋,赶在韩昙身前,与韩昙面对面倒退着边走边道:“初晰今日收成不错,咱们去吃点好的吧,日日吃馒头包子,我这胃里都要长馒头包子了。”

韩昙看着梅旸,眼尾扫着梅旸身后:“你好好走路。”

梅旸整过身与韩昙并排追问:“行不行嘛!”

韩昙点头道:“不可太过奢侈。”

“那是肯定的,毕竟咱们也不富裕,还有一屋子人要养活呢。”

两人迎着余晖不紧不慢走在子午大街上,两边人家已起了袅袅炊烟,街边的散商都肩挑着担子往家赶,心里念叨着家里婆娘做的热乎乎的饭菜。

梅旸也有些想家,他还从未离开皇宫这么长时日:“初晰,认识这么久,都不知你家在何处,来烟城干嘛?”

韩昙虚望着前方道:“找人。”

梅旸:“你从哪里来的啊?”

韩昙:“滨州。”

“滨州!”梅旸听到这两个字转向韩昙,提高了声量,

韩昙看向梅旸:“怎么了?”

梅旸:“我就是要去滨州啊!”

韩昙:“你为何去滨州,滨州现下兵荒马乱。”

梅旸正身耍着钱袋子道:“当然是参军啊!”

韩昙冷声道:“康定懦弱,不敢开战,不割如何?”

梅旸语气肯定:“不会的,皇帝一定不会再割滨州!”

“你如何肯定?”韩昙冷笑一声,不以为意,梅旸也没跟他纠结。

他向来不喜与人争执什么,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对事态的看法与认定自然不同,只要不事涉原则与底线,随意些是他的行事风格。

梅旸回到开始的话题:“你要找谁?说不定我能帮你,我在此处混了许久,没有我不知道的。”

此时两人已走到一家还未收摊的面摊,各自将布幡斜靠在邻座,面对面坐下,韩昙回了一句:“你不会认识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