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认输（1 / 2）

第46章 认输

秦翊棠一上车就睡熟了，只是攥着他的手，抽也抽不出来。

韩雁亭知道开车的詹骏书一直从后视镜里打量他。

于是不住地舔着嘴唇，想掩盖唇上伤口。刚刚在医院和秦翊棠说话时，他就注意到有个头发稀疏身材精瘦的男人在不远处抽烟。

他原本以为只是病人家属，后来他拉着秦翊棠要回去，詹骏书迎上来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这居然就是秦翊棠的合伙人，还很刻意说了一句，秦翊棠心情不好，他们才带他去公司附近的清吧喝酒的。

这无疑是默认韩雁亭和秦翊棠关系非同一般，刚刚的场面他估计也都看到了。

韩雁亭止不住的尴尬，詹骏书看着也差不多，唯有秦翊棠醉意上头，呼呼大睡。

下了车，两人合力把秦翊棠弄上电梯，韩雁亭十分窘迫地和詹骏书道了谢，说自己会把他带上去，暗示他先回去。

倒不是因为他不肯请人上来喝茶，只是因为秦翊棠下了车就很有选择性地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还一直推开想要扶住他的詹骏书，不知道是不是借醉装疯。詹骏书听他这么说也如释重负，爽快地把秦翊棠的车开走了。

韩雁亭半背半拖地把秦翊棠弄回家，累得眼前发黑，秦翊棠黏在他身上扒不下来，自己不肯走路，背他他又不肯配合。韩雁亭累死累活把他弄到沙发上，恨不得踹他两脚。

拧了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又抱了被子帮他盖好，秦翊棠使劲撑着不闭上眼睛，一直看着他忙进忙出，一副天真的神态，总算有点醉酒的样子。

“我要回医院了，你听到了吗？”韩雁亭扯一扯他的脸颊，“我的学生病了，我要去看着她。”

“我也去。”秦翊棠说。

“拉倒吧……”韩雁亭嫌弃他，“你先睡，你看你这黑眼圈，多久没好好睡觉了。我早上就回来了。”

秦翊棠眼睛快阖上了，还说：“我也去……”

“睡吧。”韩雁亭蹲在地上，顺着他的眉毛抚摸着，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韩雁亭坐在地上看着他，静谧中听到手机充上电重启的声音，他拿起手机一看，有四十多个来自秦翊棠的未接电话。他轻轻叹口气，在秦翊棠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叫了一辆车出门了。

六点多的时候，舒心的父母就到了，一对很朴实的夫妻，眼睛红红的，一见面就感谢他，又急着问女儿的状况，还好昨天他把医生的话都记下了，和他们说了一遍，又带他们去找护士问了情况。

没一会儿，汪菲菲也来了，告诉他们手术的费用学校也会尽力帮忙。

手术很成功，这个修补过的心脏还能顺利跳动至少二十年，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韩雁亭和汪菲菲一起帮忙安顿了舒心父母。

汪菲菲催着他回家休息，很贴心地说，你看你都上火得嘴巴都破皮了，好好休息，不用他来盯晚课。他也觉得确实累了，就打了车回去。

到家已经快中午，他一看，沙发上没人，一时惊慌，再一看，卧室门没关，那么大个人正在床上躺着。看样子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旧衣服，背对着他睡得正香。

倒真不会亏待自己。韩雁亭觉得好笑，虽然困得眼皮打架，但是洁癖作祟，还是去洗了个澡，头发都没擦干，就倒在秦翊棠身边睡着了。

梦中似乎有人在揉自己的头发，他也没空计较了，他也好久没睡个好觉了。

等到再次醒来，依旧昏昏沉沉，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床头的小夜灯却被打开了，窗帘严丝合缝地遮住天光，分不清时间。

手机放在床头，拿起一看，有人帮他充满了电，原来已经快八点了，天都黑了。

床头还有一杯水，他喝完，打算去看看秦翊棠在做什么，刚打开门就听到厨房里做饭的声音。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秦翊棠系着围裙背对着他，正在水池边备菜。

这副情形不能不让他想到那一日被秦翊棠拒绝的难堪，他有些犹豫，很快又近乎赌气地走过去抱住了秦翊棠，他这次要是再拒绝自己，他便要发好大的脾气，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好欺负。

只是他现在困倦疲累，积攒不了一点怒气，迷迷糊糊地想。

要是上一次秦翊棠要离家出走的时候自己就能死缠烂打，不许他走，也许就没这段糟心日子了。

秦翊棠没有拒绝，但他身体像上一次一样僵硬。这种状况让韩雁亭很不是滋味，既不是拒绝，也不是回应，不上不下，他有火不能发，有心也不宽，只觉得自讨没趣，打算放手。

这时秦翊棠却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问道：“饿了？”

“嗯……”韩雁亭又高兴起来，还是有进步的嘛。

“马上开饭。”

“嗯！”韩雁亭答应了，却没打算放手，见秦翊棠手里正洗着一盒樱桃番茄，就随手拈了一个放嘴里，清新爽口，他靠在秦翊棠肩上连吃了几个，一身粘稠的睡意也被一扫而空。

他又拈起一颗喂到秦翊棠嘴边，秦翊棠犹豫着咬住，嘴唇擦过他的手指，韩雁亭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又看看秦翊棠，他的耳朵都红了。

韩雁亭把脸贴在他颈背上，有些忸怩地问：“你昨天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什么……”秦翊棠说话木木呆呆的，这真是从没见过。

“就是——”

秦翊棠立刻清醒过来一般打断他：“我昨天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鸡汤好了，你去，把火关了，连砂锅一起端出去，记得戴手套。”

韩雁亭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冷哼一声，松开了他，又不甘心地推了他一把，气冲冲地去鼓捣鸡汤了。

今天的晚餐很清淡，韩雁亭觉得正合胃口，只是眼前这个人很让他生气。

“真的不记得了？”韩雁亭忍不住问。

秦翊棠今天不知怎么了，总是不肯正眼看他，垂着眼睛喝汤吃饭，安静地不得了。

他冷静地说：“不记得。”

“你去医院找我，你也不记得？”

“不记得。”

“你还说，以为我死了，觉得了无生趣。”韩雁亭开始捏着嗓子开始模仿秦翊棠的话，“你说，只要我好好活着就好了，和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

“不记得。”秦翊棠还是那副语调，好像是一种自动回复。

“那你怎么回家来的你记得吗？”韩雁亭出离愤怒，他觉得秦翊棠就是装的。

“不记得。”

“你还给我打了四十多个电话！”韩雁亭举起手机给他看通话记录。

这回秦翊棠不自动回复了：“你为什么不接？”

“手机没电了。”

秦翊棠冷笑了一声，看样子余怒未消。

“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不用记得，听着也会觉得生气。”

韩雁亭被气到，怎么还有说了话不承认的呢。

忽然就理解了秦翊棠面对喝醉失忆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真不记得了啊？”韩雁亭脑筋一转，“要不这样，我们交换信息，你告诉我醉酒说了什么，我告诉你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