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镇国公府柴房阴柳氏藏珠述旧因血珀刻字牵沈氏赵珩窥破玄机(2 / 2)
有人在外面喊。
“柳姨娘在吗?
国公爷让你去前院。”
柳氏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抓住我的手。
“怎么办?
他们要带我走。”
我快速收拾好药箱。
把碎珠塞进她手里。
“记住。
珠子是你的护身符。
不到万不得已。
别拿出来。”
我走到门后。
听着外面的动静。
是两个老妈子。
“我先出去。
引开她们。
你趁机往东边跑。
那里有个狗洞。
出去就是后街。”
我压低声音。
“萧澈的人会在那里等你。”
柳氏点点头。
抹了把眼泪。
“沈小姐。
谢谢你。”
我拉开门。
两个老妈子吓了跳。
“你是谁?”
“奉命来瞧病的。”
我指了指柴房里。
“柳姨娘身子弱。
还得歇着。
我先回去回话。”
我故意往西边走。
眼角的余光看见。
柳氏趁机从窗户爬了出去。
像只受惊的猫。
刚走出没几步。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
“站住!”
我心里咯噔下。
转身看见个穿锦袍的年轻人。
站在廊下。
手里把玩着个玉佩。
是赵承嗣的儿子。
赵珩。
“你是谁?”
赵珩走过来。
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我怎么没见过你?”
“回公子。
是七皇子府里的医女。
奉命来给柳姨娘瞧病。”
我低下头。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
“七皇子?”
赵珩笑了笑。
笑得有点怪。
“他倒是清闲。
还管起我家的闲事了。”
他突然伸手。
抓住我的手腕。
“让我看看。
七皇子府的医女。
医术怎么样。”
指尖刚被他碰到。
右手断筋突然剧痛。
眼前炸开片不堪的画面。
赵珩跪在地上。
抱着个穿玄甲的侍卫。
啃咬着对方的脖颈。
侍卫腰间的令牌。
刻着“七”字。
是萧澈的人。
我猛地抽回手。
往后退了步。
“公子请自重。”
赵珩挑了挑眉。
眼里闪过丝玩味。
“你这手怎么了?
抖得这么厉害?”
“旧伤。”
我握紧药箱。
“公子要是没事。
我先回去了。”
“等等。”
赵珩拦住我。
“柳姨娘呢?
我爹让我来带她去前院。”
“刚还在里面。”
我指了指柴房。
“许是睡着了。”
赵珩皱了皱眉。
推开柴房门。
里面空空荡荡。
只有草堆在晃。
“人呢?”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
转身盯着我。
“你把她藏哪了?”
“我不知道。”
我往后退了退。
“我看完病就出来了。”
“撒谎!”
赵珩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吓人。
“我刚才看见她从窗户跑了!
是不是你放的?”
他的指甲掐进我肉里。
我咬着牙。
没说话。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喊叫声。
“着火了!
书房着火了!”
赵珩脸色一变。
松开我的胳膊。
“该死!”
他转身就往前院跑。
“肯定是三姨娘那个贱人干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
松了口气。
看来。
柳氏按我说的做了。
她没跑。
而是去烧了书房。
我转身往东边走。
脚步飞快。
心里却有点不安。
柳氏为什么要烧书房?
我没让她这么做。
刚到东边墙角。
就看见个黑影从狗洞里钻出来。
是柳氏。
“快!”
她朝我招手。
手里拿着个账本。
“我在书房找到的!
快跟我走!”
我接过账本。
封面烫着“汇通号”三个字。
是赵承嗣的产业。
“你为什么要烧书房?”
我拉着她往后街跑。
“差点被发现!”
“我看见里面有好多珠盒。”
柳氏喘着气。
“想起沈大夫说的血珀珠。
就想找找看。
不小心碰倒了烛台。”
她的话还没说完。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萧澈的声音在喊。
“沈清辞!这边!”
我们跑到后街。
萧澈正骑在马上。
身边跟着几个侍卫。
“快上马!”
萧澈朝我们伸手。
我把账本塞进怀里。
先把柳氏扶上去。
自己再翻身上马。
马跑得飞快。
镇国公府的火光越来越远。
映红了半边天。
“你拿到账册了?”
萧澈问我。
我点点头。
从怀里掏出账本。
他接过翻了翻。
突然笑了。
“赵承嗣这次。
死定了。”
柳氏突然抓住我的手。
“沈小姐。
我刚才在书房。
看见个盒子。
里面有颗珠子。
和你给我的碎珠一样。
上面刻着‘清’字。”
我的心猛地一跳。
清。
是我的名字。
“在哪?”
我抓住她的肩。
“盒子在哪?”
“不知道。”
柳氏摇摇头。
“火太大了。
我没敢拿。”
萧澈看了看我。
“你想要那颗珠子?”
我点点头。
那是爹留给我的东西。
我必须拿到。
“我让人去搜。”
萧澈拍了拍我的手。
“放心。
就算烧成灰。
我也给你找出来。”
马还在跑。
风灌进我的领口。
带着烟火气。
右手的断筋又开始疼了。
但这次。
我觉得很踏实。
账册到手了。
柳氏也救出来了。
离复仇。
又近了一步。
只是。
我看着怀里的账本。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柳氏找到的。
真的是军饷账册吗?
还是……
我翻开账本。
第一页的字迹。
有点眼熟。
像我爹的笔迹。
突然。
账本里掉出张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
“血珀珠养毒。
沈家是药引。”
我的手猛地一抖。
账本差点掉下去。
血珀珠养毒。
沈家是药引。
原来。
爹让柳氏爹保管珠子。
不是为了救人。
是为了……养毒?
那我们沈家被灭门。
难道不是因为赵承嗣嫁祸。
而是因为……这毒?
右手的断筋突然剧痛。
眼前一片发黑。
我抓紧萧澈的衣袖。
才没从马上掉下去。
“怎么了?”
萧澈勒住马。
回头看我。
“不舒服?”
我看着他。
突然觉得。
这盘棋。
比我想的。
要复杂得多。
柳氏在我怀里睡着了。
嘴角带着笑。
她以为自己得救了。
可我知道。
我们都还在局里。
镇国公府的火光。
在身后慢慢暗下去。
像个巨大的伤口。
在黑夜里流着血。
我握紧那张纸条。
指甲深深嵌进纸里。
爹。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马继续往前跑。
载着我们。
奔向未知的黑暗。
而我知道。
从拿到这张纸条开始。
我的复仇。
已经变了味。
我不仅要杀赵承嗣。
还要知道真相。
关于血珀珠。
关于我爹。
关于我们沈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右手的断筋还在疼。
但这次。
我没躲。
因为我知道。
这疼。
会让我清醒。
让我在这盘乱棋里。
找到那条。
能活下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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