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假账设局陷靖王李丞相朝堂狡辩侍卫房梁寻真迹血书账本定贪(1 / 2)
第五章·密室惊魂
回到萧澈的别院时,天刚蒙蒙亮。
不是王府,是他在城外的一处私宅,院子里种着些药草,闻着清苦,却让人安心。药草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个铜壶,里面的水在响,发出“温着”的轻吟——是早就备好的。
“坐。”萧澈推开门,扶我坐在椅子上,转身去拿药箱。他的胳膊还在流血,染红了半只袖子,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却硬是没哼一声。
我盯着他的伤口:“先处理你的伤。”
“你的伤更重。”他蹲下来,打开药箱,拿出瓶金疮药,“后背的伤不能拖。”
药瓶在响,发出“上好”的调子,是宫里的贡品,比外面的药效强十倍。我知道他没骗我,却还是别过脸:“我自己来就行。”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盟友,也该避嫌。
萧澈没坚持,把药瓶放在桌上,转身去解自己的衣袍。布料撕开的声音很轻,但他倒吸凉气的声,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伤肯定不轻。
我没回头,只是摸着怀里的账本,指尖在“狱卒五十两”那行字上反复蹭。纸叶在哭,发出“疼”的嘶响,混着我爹最后那声绝望的嘶吼,在耳边挥之不去。
“嘶——”
身后传来萧澈的痛呼。
我忍不住回头。
他正对着铜镜擦药,胳膊上的伤口很深,皮肉翻卷着,能看见里面的骨头。他擦药的手很稳,可额角的汗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我帮你。”
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愣了。
萧澈也愣了,回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丝惊讶,随即笑了:“好。”
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药膏,指尖碰到他伤口时,他的肌肉猛地一缩。我听见他的玉佩在响,不是沉厚的嗡鸣,是种很轻的颤,像在忍疼。
“疼就说。”我低声说,动作放轻了些。
“不疼。”他嘴硬,却在我往伤口上撒药粉时,倒吸了口凉气,“嘶——你这手法,比府里的医官还狠。”
我忍不住笑了,眼角的泪却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胳膊上。
“对不住。”我赶紧擦掉眼泪,“手重了。”
“没事。”他的声音软了些,“哭什么?”
“没哭。”我别过脸,继续给他包扎,“是药粉进了眼。”
他没戳穿,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我给他缠绷带。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他的发顶,镀上层金边。我看见他脖颈上的红痕,是昨天被死士的刀划到的,很浅,却像根线,把我的目光缠得紧紧的。
他的玉佩在响,沉厚的声里,裹着丝不易察觉的暖,像春日的风,吹得人心头发痒。
“好了。”我系好绷带,赶紧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萧澈活动了下胳膊,笑了:“手艺不错,比医官强。”
“别贫了。”我拿起金疮药,转身要去里间,“我去换药。”
“等等。”他叫住我,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把这个带上。”
是块玉佩,和他那块很像,只是小了些,上面刻着个“安”字。玉佩在响,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带着他的体温。
“防身用。”他说,“这是王府的信物,遇到麻烦,亮出来,没人敢动你。”
我捏着玉佩,指尖发烫:“你不怕……我乱用?”
“你不会。”他看着我,眼神很笃定,“你的钱声,很干净。”
我没再推辞,把玉佩塞进怀里,和爹的铜钱放在一起。两块玉,一枚铜,贴在胸口,暖得很。
里间的光线暗,我解衣时,后背的伤扯得生疼,好几次手都抬不起来。正费劲时,听见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
“怎么了?”我赶紧问。
“没事。”萧澈的声音有些含糊,“碰掉了个茶杯。”
我没多想,咬着牙把药涂在背上。药很凉,疼得我浑身发抖,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不是疼的,是想起了娘。以前我摔伤了,都是她给我涂药,一边涂一边骂我“不省心”,手却轻得像羽毛。
“涂好了吗?”萧澈在外间问,声音里带着点急。
“快了。”我胡乱裹好衣服,推门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萧澈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那本账本,脸色惨白,嘴唇抿得紧紧的。地上的茶杯碎了一地,茶水溅湿了账本的一角。
“怎么了?”我的心提了起来,“账本有问题?”
萧澈没说话,只是把账本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魂都吓飞了。
账本的纸页在哭,发出“伪造”的尖啸,墨迹里混着胡账房的铜钱味——这账本,是假的!
真正的账本,被顾衍之掉包了!
“怎么会……”我的手一抖,账本差点掉在地上,“我们明明从密室拿出来的,怎么会是假的?”
“是我大意了。”萧澈的声音沉得像冰,“昨天在假山后面,那个死士不是要杀我们,是要换账本。我打晕他的时候,他怀里的假账本掉了出来,我没注意,被他趁机换了……”
他的玉佩在疯狂地响,不是哀鸣,是愤怒的咆哮,震得我手心发麻。
我想起昨天那个死士的钱袋声,是很慌乱,却不是恐惧,是急切——原来他不是怕我们,是怕换不成账本!
“那真账本呢?”我抓住萧澈的胳膊,指尖都在抖。
“应该还在顾府。”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全是冷意,“顾衍之算准了我们会拿账本去刑部,这假账本里,藏着陷阱。”
“什么陷阱?”
“你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页,“这里写着‘萧氏与林家勾结,意图谋反’,还画了个手印,像极了我的。”
我的呼吸猛地停了。
好毒的计!
顾衍之不仅要毁掉证据,还要反咬一口,把萧澈也拖下水!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他,心里慌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萧澈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望着顾府的方向,眼神冷得像冰。他的玉佩在响,沉厚的声里,裹着股杀气,像出鞘的刀,锋利得能割开空气。
“他想鱼死网破,我就成全他。”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种决绝,“假账本我们照拿,去刑部。”
“你疯了?”我急了,“这一去,不就中了他的计?”
“中计?”他笑了,笑得有些狠,“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走到我面前,拿起那堆骨头和襁褓:“假账本是陷阱,但这些不是。只要把这些呈上去,再加上王大人的供词(昨天他已经让人去审王大人了),就算没有真账本,也能定顾衍之的罪。”
“那假账本……”
“留着。”他眼神闪了闪,“用来钓大鱼。”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
他要利用假账本,引出李丞相。顾衍之敢这么做,背后一定有李丞相撑腰,只要李丞相出手保顾衍之,就等于把自己的尾巴露了出来。
“你早就想好了?”我问,语气里带着点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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