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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奔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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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祯认真道,“不如叫射日、奔月如何?取日月之名,降服万物之意。”

“好,便依祯儿。”钟离遥笑,接过奔月弓来,试了几番,果真合宜趁手,甚是轻巧。

此弓虽威力不似射日,然胜在特制的箭柄极为锋利,且入肉穿肠会即刻迸出尖刺,似钩子般狠狠锁在肉里,一旦中箭便难以拔出,可谓是非死即伤,想必春猎定不落于人后。

戎叔晚贴心的解释道,“若是在箭柄尾端的金属环上,系上象征殿下身份的黄稠子,没得让他人胡乱争抢,到时小的们一眼扫过从林地,便知哪个是殿下的手笔。”

钟离遥赞他思量周到,因特意赏了他一柄玉腰牌,上书敕造东宫动令字样,凭此可任意出入皇宫,签派调动些杂役、侍从并些无衔的兵士,协令宫中各处的便利通融。

这牌子之威力,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便看擎举的人作何用处了。那戎叔晚聪慧异常,立刻捕捉到了其中意味,便连着磕头谢恩,只恨不能拿那张漂亮面孔去蹭东宫的登云履,更恨不能做条猫犬去舔他手心儿。

钟离遥笑而不语,只盯着他看了一晌。

时到来年春日,距围猎不过月余的功夫儿,钟离遥方才唤谢祯到跟前儿,“如今本宫常处理政务,少了些校场练习的空闲,待本宫换了戎袍,想同祯儿比试一番,如何?”

谢祯目光从东宫神采舒展的眉眼,辗转到瘦削而匀实的肩膀,再流连至那双修长十指,舌尖莫名泛着一丝甜味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殿下矜贵易碎,又细腻如玉,若磕碰半分便会生出瑕疵,更况乎比试,一时打坏了可怎么办。

他心中虽如此想,口中却不敢说,只眉毛拧了又拧。

见他纠结,东宫自顾唤人来更衣,去了宽袖长袍,只着一件轻薄戎衣,因着春寒,另着了一件白狐裘毛领的大红披风。

待谢祯回过神儿来,轿子已经到了校场十二宫,十二宫各有用处,似紧连的敞檐开亭、广阔明亮,刀剑斧钺各式器具齐全,地面皆以青砖细密铺就。

先是赤手空拳,只比招式和身体功夫儿。

直至谢祯胸口挨了一拳,方才惊呼一声,“唔,兄长,好痛!”

虽连日里只忙于政务,不常来此处,但因谢祯十分收敛,因而算是占了偏利。钟离遥这会仍稳稳站着,笑道,“莫非祯儿小看为兄?你若如此心不在焉,三月春猎,本宫必不带你。”

谢祯定了心神,一时严阵以待,他本天资卓越、刻苦用功,又比东宫结实更甚,如此博弈起来,理应上风,然而几招下来,未免取胜艰难。

钟离遥提醒道,“双方近战,除却力量,更在谋略。寻其要害、快速制敌,才是上策。”

谢祯不仅听得清楚,挨了几拳后,对钟离遥的实力判断也愈发清楚了。果真算他轻敌,想来天姿美貌并不妨碍着功夫。

双方酣战几轮,谢祯方才将人锁在怀里,紧扣了摔倒在地,因心中怜惜不舍,故而反倒自己垫在

因体力到了极限,累得甚极,且又被锁着,钟离遥无法立刻起身,便放松躺倒在他身上,任春寒里的喘息幻化成热雾,袅袅飘散。此刻,因戎衣微微扯开,露出了一小片光洁的胸膛,弧线便在不经意间触碰着谢祯的掌肉。

谢祯锁着人的手臂,却不松开。直到两处热雾渐成一片,烧的胸口好像冒了烟,那呼吸起伏的厉害,声息的节奏全乱起来,一时间心跳如鼓擂,却分不清是谁。

片刻,钟离遥突然伸手摸索了两下,因乏累而随口问了句,“何物?”

谢祯好像被热水浇了尾巴的猫儿,慌的连滚带爬的把人推开了。

钟离遥这下结实的摔在地面上,幸而力气不重,只轻巧打了个滚儿便爬起来。二人相视,一时陷入微妙的沉默。

钟离遥盯着那张诡异泛红、张皇失措的面孔,终于眯起了双眸,直至隐约掩去那眸中玩味儿和危险意思,方才挑起眉来,轻飘飘笑了,“你倒会挑时候,开窍的甚怪。”

谢祯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一个完整的字句也未能拼凑起来。

半晌,东宫含着笑,自身后器架中挑起一柄剑来,直将那剑锋指向少年,声音并辨不得喜怒,“赢了本宫,今日便不罚你。”

那日,以刀为手足,谢祯赢了,自此也开了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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