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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盛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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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盛世

迎着月光与寒风, 院中一人,衣不蔽上身,胸腹上一层汗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热雾。宽胸阔背, 肌肉线条流畅而陡峭,如柴笔工法勾勒出的山水写意, 浓重而锋利。那刀光变幻,霹雳生风,招式动作狠戾雄浑,有大开大阖之气魄,激越飞扬之杀气。

德安见主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却也不出声,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只将手中琉璃灯一松,任其坠落在地,破碎的声音方才惊了这二位主角。

谢祯回头, 拧过一张充满杀意的脸来, 身与刀蓄势而发。

“祯儿。”钟离遥回神, 出声唤他。

谢祯闻声,慌忙收了刀,疾步走向前来, 乖顺的行礼问安,只见他整个人冒着烟儿站在那处, 踌躇不语, 有些呆滞。

钟离遥解了披风,递与他, “如此寒风料峭,未免不爱惜身体。”

谢祯摸着披风柔软的质感, 还萦绕着主人尊贵的芬芳,忙怜惜的收紧在怀里,只问道,“您为何到……这儿来?”

“怎么?将军不欢迎?”

“不...不是的,兄长。”谢祯一着急紧张就磕巴,一慌乱便叫兄长。十三年的光影,仍难在他面前锤炼一个冷静克制的模样。

“卿这府上,怎的没一点年味儿。”钟离遥左右环顾了一眼,调侃道,“无有焰火光彩倒也罢了,竟连烛火都不曾多点一只,眼下,还须谨慎看路,怕是跌破头都无人问呢。”

谢祯挠头,“府上只有三个仆子,一个因太过老迈,无有气力;一个在后院管理马厩;一个须要负责府上大小事宜,各种采办,想来有限,不曾布置。”

钟离遥见他只站着答话,却不曾穿衣,便近前两步,拉过人的腕子来,替他披上。再见他双睫上生了一层冰霜,便伸出指尖去拂弄。因二人距离十分紧密,又在月影朦胧中,谢祯自觉鼻息胸膛都火热起来,那种持续压制在心底的奇异感觉又滚动起来。

“兄长...兄长,兄..”

“何事?”钟离遥替他挽好,又拿帕子替他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汗水,笑道,“朕在盛夏,尚不曾热得这般模样,卿可倒好,隆冬汗如雨。”

说话间的香气、亲昵和来自天子的关切与宠爱,促使胸中蓬勃的小花儿生根发芽,破土而出,在心中千百万颗参天大树之中,又多了一分柔情。谢祯实在挨不过这般氛围,便又磕巴了一句,“兄长...请..请到内庭。”

请人在内庭坐下,谢祯则去更了衣。待到他再回来时,见钟离遥仍显得有些困惑:怎么...终于明亮的厅堂里不见酒菜,空空如也。

钟离遥盯着他,“祯儿可用过晚膳了?”

“还……”谢祯忙答道,“还不曾,我这就唤人去采买。”

“采买?”钟离遥忍笑,“逐除之夜,竟无酒菜可吃,好不荒唐!”

德安打了个手势,仆子们随即将手中的精致食盒搁置桌案,再整齐打开,挨个摆放出来,顿时两张案几满是可口饭菜。

德安笑道,“因担忧饭菜不合口,奴才命人带了些。将军唤人采买恐怕来不及,现下只能如此了。”

钟离遥赞赏看了一眼德安,“朕失策了,难为你这老奴,心中有盘算。”

德安笑着退到一边去了,依着他难得的经验,谢将军恐怕不是那般贪图享受之人,又无女眷,哪里知道成家、管家的活计与辛酸,眼下看来,果真一点不错。

钟离遥与他对坐,置了案几,相视而饮。

谢祯仍问,“您今日为何,到谢祯这儿来,宫中逐除,热闹非凡。”

钟离遥此番不再上当,笑道,“祯儿不念兄长了,兄长却念祯儿。逐除孤寂,心中思念,便来了,难道还是什么稀罕事儿不成?”

谢祯有些羞赧的垂了眼睫,再片刻,肉眼可察的纠结起来,也不知暗自想些什么,只逼得脖根儿都升起一层红来。

眼见他变脸几番,钟离遥实在忍不住了,郎朗笑出声来,“日后,朕也不能再唤祯儿了,当唤卿的字,毕竟,衷正如今‘年岁渐长’、‘独自归家’,再不愿与兄长一处热闹亲昵了。”

谢祯终于擡头,为这句而认真解释,“谢祯日夜念着兄长,从无有一日不是。”

“那祯儿生的哪番气?”钟离遥逗他,“把朕看做那是非不分、玩物丧志的昏君。”

“兄长…并非如此。只不过、不过……”谢祯支支吾吾,“不过是无心的话。”

钟离遥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那是最好。”

谢祯讪笑一声,不敢辩解,只寻个空当岔开话题,讲起战时的精彩,又聊起军营里的趣事儿,还有青年的士兵逢人便炫耀自家娘子的帕子。因他二人景况不同,钟离遥便与他谈谈宫中的趣闻,抑或朝廷之中有那等迂腐固执之流,曾扯着他的衣袍痛哭流涕,要他娶妻。诸如此类,十分快意。

酒过三巡,二人扯了一张战图,一席同坐,指点城崮加防、关键据点及线路运输之事,借着谢祯那些光辉的战绩,钟离遥指尖点圈了几个位置,“欲图大业,此三者必成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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