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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请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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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请缨

过了年关与上元节, 启了新朝,这君臣二人才算又打了照面。

谢祯向来冷面寡言,如今更沉寂如山, 并无什么紧要之事禀报。钟离遥则是微笑如故,勤勤恳恳的回应着这帮朝臣无关紧要的上奏。

这日朝上, 他给房允赐了婚,也算开年朝中添点喜气。再有一样,朝中常议之事,先皇曾撤了‘居舍史官’的职位,如今当恢复过来。这职务能起到几分监督美言之用, 因而人人想推举个近臣。

“先皇既撤了, 如今又何必再添?”钟离遥笑, “再者,诸位这人选尚不能统一,不如再斟酌几日, 让朕的御笔舍人先辛苦代之, 作这事务, 如何?”

百官勉强认同,只有被点名的御笔舍人还懵懂着,突如其来的喜事丢在眼前, 他收到同僚的提醒,忙跪出来聆诏谢恩, 正是那忠直的徐家大公子, 徐正凛。

“另有一样,张公禁足期已满, 不知君主有何打算?”

钟离遥心中清明,知道这帮人迫不及待等着替他求情, 便反其道而行之,并不提勾连一岔,只惊讶道,“当时削了张公一级,禁足期既满,依据而行便是。”

果然,一众面面相觑。

有人出声,言辞还算委婉,“如今宫中内外,流言蜚语漫天,闻说张公与罪臣钟离启未免有所勾连,为谨慎起见,还请君主彻查之后,再做定夺,若是诬告,也好还张公清白。”

冯贤安道,“这等传言...可有证据?若无证据,未免牵强。再者...钟离启的谋逆之罪还未有定论,如今牵连张公,多少有失偏颇。”

钟离遥看了冯贤安一眼,冷淡的笑道,“冯卿所言甚是,那兰庆三年来赋税政事一塌糊涂,如今,便掳去樊申总督之职,由张公代之罢。太史之职向来以“礼法”为重,实在不可马虎,如此也是护慰张公,免受流言中伤。”

冯贤安略一思量,便进言道,“圣主仁德、顾虑周全,可这太史一职,恐怕无人能....”

“你可是说,朕的满堂贤士,无一人可用啊?”

钟离遥见他惶恐跪下,认错告饶,一时笑出声来,“也罢,张公清白之前,太史一职,空悬以待之,如何?”

一众张愈的拥趸者感天谢地,清流一派则满心不甘,互相之间都难得看到这位新君妥协的一面,不由心中犯嘀咕:新君几时怯懦无能起来了?

君主微笑如春水,并不以为意,除了杜列之外,又升了程文坚、周长文、陈士元三人,代理行各项礼法之事,品衔最高也不过五品,因此大家并无异议。

此间,尚且无有人知,不过几年,太史便化为虚职,空悬而无用,因这四人的安排,实际的权柄早已瓜分几处,再几年,又撤了品衔,“太史公”便全成了一番美名。

钟离启的事儿,君主算是按下不提,只感慨了几句,“此乃朕之胞弟,律司府当认真彻查,此期间不可有一分怠慢。”

群臣深感君主仁德,感念同胞之情,圣明之外竟有几分守成之态势。可若说当真怜惜,谢祯削其指之事,君主又只字不提、片语不怪,还去将军府过了逐除。总结来说,想必是更欢喜眼前这个手握兵权的“外姓弟弟”。

见众人说罢这事,赵固方又提报开年之“银钱年纪”。

前文提过,太保之两项要务中,便有一项是财政之事。

财政有司会一位及副使两位,对国家财务盈亏收支作“月计岁会”,也叫“银钱月纪”,并最终整理成“银钱年纪”,然后上禀太保审核过目,再交由丞相批复总数,才能再报事项与数目与君主。

如今,丞相告病,迟迟不归,万事便俱以仰赖君主了。

司会为四品,下设司书、职内、职岁、职币四职,各辖一处。

司书掌管账簿;职内掌管收入;职币掌管结余。

而职岁一职,掌管财务支出,如今正由叶春和所任,均是从五品衔。

此职衔看似无有大用,然所有账目支出批复都需他来点头,十分关键,且执有“职岁印”,拨付时需扣章手书、再叩私印,方能遣出银钱去。

以叶春和今日之手,可谓是握尽了终黎朝内外每一粒铜板儿,纵是后代的石崇来了,恐怕也要低眉作小。然他低调,又一闻说是房家幕僚举荐入太学,再者,高门富庶者,也不在少数,一时并不见有什么紧要。

另有一条,是因各项银钱、民间流转,不等入了国库,先进了各家高门的裤腰里。别说惦记朝中银钱,不反过来被君主惦记上,便算是烧了高香。

今日朝中赵固递了册子,君主便顺理成章的收下,只略观摩一眼,便开始叹息,“年纪所录的各项收支,算不上大数目,然怎的每年愈亏呢?”

其余人一看势头不对,纷纷提议,“不如提高赋税,以充盈国库?”

“不可——近年因战事而征募兵士,民间有苦难言,倒不如减少军务支出,实为善事。”

“南方每年驻守兵务支出十几万数,不如改回旧制,依然由各州府自治管理。如此一来,也减轻国库压力与治理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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