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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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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

月底, 苏玉山实在按捺不住,与州府问了一遭因果。

这边,他刚从官邸踏出门来, 就迎上了谢祯的轿子。这顶轿子还是州府派遣与他来往的,惯常骑马的武夫, 如今也学会了坐轿——苏玉山觉得,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浅浅的颔首,行了礼,肺腑沉甸甸的忧痛着,仍没忍住去看谢祯的面孔, 似乎想盯出什么端倪来。

不过, 谢祯却只是看了他一眼, 连招呼都没打,便疾步入门去了。

庄诠礼今日着冠朝服,正襟危坐于厅堂之中, 那额上虽生了一层细汗, 双手却冰凉。不知为何, 他紧紧握住的那一柄兵符,却平白的烫人。

相比而言,谢祯的穿着却显得随意的多, 他坐在高座上,静静等着庄诠礼开口。

庄诠礼迟迟不开口, 这两人就都沉默着, 只不过,一个视死如归般沉重, 另一个却气定神闲,耐心十足。

良久, 庄诠礼终于说话了,“将军...执意如此吗?”

“庄大人这是何意?谢某是来替江阜守太平的,为国奔波,有何不可。”

“将军...变了。”

“变了?”

庄诠礼缓缓跪下去,又擡起头来看谢祯,神色肃穆而决绝,“十四年前,下官在君主生辰宴上第一次见到将军。自此,将军得君主赏识与宠爱,得以御马骑射、习文识字,又得以鞍前马后,建功立业。那战报上的‘思兄甚切’言犹在耳,将军却成了倚功自重的贼子,日日笙歌、与冯氏厮混一起,下官虽不知将军在盘算什么,但是,下官仍要劝您自重,勿要辜负君主这十四载恩宠。”

“恩宠?”谢祯垂下眸去,轻轻的笑。

庄诠礼毅然答道,“是,下官无能,无力扬兵以报君恩,但是将军,却有的是雄才与机遇,如今为何要与敌勾连,生那反叛之心?”

“庄大人,如此说来,你早就知道冯氏有反叛之心了?”谢祯陡然冷了脸,“大人口口声声说着忠诚,却瞒而不报,是何居心?”

“是庄某糊涂,担心受到牵连,才瞒而不报。得知君主已遣人盘查,便想顺水推舟,为君主在其中斡旋,奈何……君主派来的人,已遭将军毒手。”庄诠礼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将军若想要兵符,便踏着庄某的尸首来取——庄某也算,忠诚报君、不辱我庄家门楣。”

“好一个忠诚报君!”谢祯道,“庄大人若是追随谢某,到那时,谢某定给你封个高官。”

“君主乃天人,生则有异才,束发始礼、舞象即政,七年政事调理、风和雨顺,乃当世之明君,庄某无用,纵死无以报,但庄某明是非、识忠义,今以命献与君主,为我终黎世代!”庄诠礼闭上眼睛,高举兵符,“庄某已写了笺子上奏君主,还请将军好自为之。”

空气里陷入一种微妙的氛围,庄诠礼仍没有感觉到杀意。

半晌,他睁开眼,见谢祯似笑非笑盯着他看,“庄大人就不怕——谢某杀了你全家老小吗?”

庄诠礼决绝答道,“君子忠义,岂为外物所累,今纵死,是为喜事一桩!”

谢祯嗤笑一声,一脚踢开人,弯腰捡起兵符来,“谢某今日不想杀人,更不爱杀忠臣、贤臣。再者,庄大人这身子骨,想要兵符,难道还真须杀了你不成?”

庄诠礼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他的大腿,竟呜呜的哭起来,“谢将军,你为何这么糊涂啊!君主待你,难道不好吗?你这...你这让我可怎么跟君主交代、怎么跟我庄家列祖列宗交代啊!!”

谢祯不耐烦道,“让开。”

庄诠礼死拉着人不放,“谢祯,你这贼子,逆君主而行,天必亡你!”

“啧。”谢祯垂目,嗤笑一声,一个手刀给人打晕了。

谢祯拿了兵符、收了兵权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编驻军,演武练兵,日夜不歇,那声势恢宏,让整个江阜的形势一下子严峻起来了。

这下,不光江阜的百姓紧张,就连上城,也有许多人坐不住了。

“谢将军不去打恩邦,为何在江阜收了兵权闹起来了,听说庄大人给君主上了笺子,到底是什么景况?”

“不知道呢,恐怕不容乐观。”

去上朝的大臣低声窃窃私语着,又拉住房津想攀谈几句,被他拦住了,“诸位不要作这等无畏的猜忌,君主圣明,自有决断,今日朝上,定了调子再谈吧。”

果不其然,君主并不提及此事,直到散朝,方才有那实在坐不住的,急迫的开口询问,“现在兵权都在将军手里,可不是...小事呀。”

“哦?何出此言?”

“听说……听说谢将军私自缴了江阜的兵权,庄大人正要来朝堂告状呢。”

“缴了也好,庄大人不善领兵,交给将军,也算合宜。”

“可是将军他,难道不该得应君主之命,方能有此一举吗?怎么私自去做,岂不是拥兵自重?!”臣子们着急,“虽说将军这些年来忠心耿耿,可到底是边界不太平,若有二心,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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