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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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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月

“开春的月份, 那鹿苑中又热闹起来了,小奴擒射了几只鹿,与君主下酒。鹿血滋补、鹿肉鲜美, 君主抑或设个亲臣宴,岂不美哉。”

戎叔晚来请安时, 见君主在写折子,相寄则抚琴,一时不知自己这两句话,是否扰了他们的文人雅致。

君主眼皮儿也没擡,笑问, “卿的腿伤, 可是好透了?”

“好透了, 如今虽看着瘸,但为君主效鞍马之劳,却也无碍。只要君主不嫌弃, 小奴什么活计都能做得。”

戎叔晚盯着君主的目光, 仍是旧时的痴恋。而那张俊戾的面孔上, 也并不见有什么落寞,倒也是——他惯常守着这世间的“变故”,不过一条腿罢了, 但凡有一日活着,便有一日出头的机会。

钟离遥终于擡起眼来, 盯着他露出一丝笑来, “听这话,朕心中也算安慰。春寒天里, 吃些烫热的酒肉,确实是快事一件, 卿去唤些年轻人一同来吧。”

章家二子、驸马本就与他一同骑射,此刻正在鹿苑候着,戎叔晚便唤了在宫中当差的房允、徐正凛等人。

哪里知道,房允又差人传信唤徐正扉来,结果这徐二刚踏进鹿苑炙烤宴会的别致小院,瞧见这么多人早已露天就座,便惊呼道,“君主竟有心撇下我!”

不等君主说话,他便捂着胸口,一副痛哉神色,“真叫人心伤、心痛、心碎呐!”

君主瞧了戎叔晚一眼,又瞧了徐正扉一眼,笑骂道,“何苦来哉,朕来吃口酒肉,还背着口锅。不等酒热,便先叫徐二恶语伤人,只觉愈发的寒了!”

赵建州调侃他,“无人请徐大人来,徐大人快快回去吧!”

房允嘿嘿笑,“是允请来的——快,仲修,来我这儿坐。”

“借花献佛,果不愧是允公子。”大家笑他,“人情都做到君主眼皮子底下了。”

“这本来就是君主教我的。”房允十分自豪,“诸位到底是嫉妒还是羡慕?可别叫允抓住小辫子。”

大家哈哈一笑,赶紧唤人添酒;文士饮清淡佳酿,武夫则多饮鹿血浓浆。

徐正扉饮了几遭酒,赞道,“轻寒天这酒肉实在是香!不过这鹿血酒——虽然滋补,但是过甚不及,天寒酒热,再有体质虚亏,弱不受补,痛饮太多难免伤身,诸位还是少喝些吧。”

“我说徐二,我等家中都有娇娘子,你这关心的,过多了吧?”章怀锦笑道,“春日无事,正是与佳人相伴、折花赏柳的好时节,难保是你一个人寻不到,才用这话来唬我们!”

徐正扉气结,“你们这等武夫,不知轻重,扉安能唬你,你若不信,回家问问郎中便是。偏你有娇娘子,拿来嘲笑人,扉为何是孤家寡人?还不是为了——”他画风一转,笑道,“还不是为了君主大业!依你的意思——那君主也没有娇娘子,鹿血酒喝多了,难免上火呐!”

君主冷不丁的被臊了一下,呛咳了两声。

一众人偷笑。

“房允,来,给朕将这徐二的嘴撕了。”

房允给徐正扉夹菜,“仲修,多吃饭,少说话。”

章怀锦忙打圆场,“君主有政事在身,繁忙是自然,你也能忙成这样吗?”

“我忙不忙——你问问那军督使大人,不就知道了?”

戎叔晚拿舌尖咂摸了一下鹿血酒的滋味儿,“徐大人乃是声明在外的好郎君,天下闺秀——多的是喜欢徐郎的,愁什么娇娘子。倒是我们这些武夫,还是别逞一时口舌之快,免得叫人拿住。”

赵建州忙附和,“正是!徐二狡诈,我等全没那般心计。”

全场的武夫顿时达成了一致,可谓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将人逗弄了一遍。徐正扉笑着摇头,无言以对,平白好心一次,全叫人给糟践了,真乃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君主见他吃瘪,也不帮助,只笑道,“好一出文武大戏,你们且闹。朕酒肉吃多了,确实觉得酣热,想去后头瞧一眼,顺便消消汗,回来再饮一番。”

戎叔晚随着君主起身,“小奴陪君主去。”

君主便让戎叔晚一人跟着,四处转转即可。

那后院圈着十几只鹿,原是狩猎时得的小鹿,因太小的不忍吃,遂养了起来。此刻正有一胖一瘦两个仆子拢着袖子喂食儿。

胖的那个说,“寒天里,主子们都在喝酒吃肉,也就苦了咱俩,守在这处喂食儿,喂饱了又是递到别人嘴边。”

瘦的便道,“贱嘴休要胡说,主子哪次没赏小的们了,这本是你我的职责,还抱怨个不停,也甚奇了怪了。”

“今日怎么平白又要设宴,还不是那瘸子起的头,也不过是个讨宠求荣的奴才。”胖的叹气,“叫咱们何处说苦呢?一番下来,忙得要命。”

瘦的道,“人家有的是本事,你瞧瞧你,吃的膘肥体壮,多干些活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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