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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旧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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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旧怨

“依朕看, 这绣儿也并非是想要三五郎君。”钟离遥扶着德安的手臂,幽幽叹息,“遣人去瞧的鹰爪军, 回来禀了吗?”

“禀了,正如您所想。”德安微伏着身子, “是与春贤娘子有过纠葛,回了城也去娘子宅子里赏了花,品了茶。”

“嗯,正是了。”钟离遥笑道,“这招投石问路, 只拿郎君一说来为难人, 恐怕是要逼朕表态了。若是今日应下, 开诚布公的允了娘子们,日后同样的做官为仕、封爵赏银,那郎君之事, 便可安然搁置。她这是, 着急了呢。”

“若是开诚布公的应下, 朝堂内外,举天之下,恐怕不好收场。”

“所以, 这房娘子手里有棋。”钟离遥叹道,“如今, 祯儿正在江阜聚拢叛贼, 只令绣儿回朝、护着上城——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

德安大惊,“您的意思是, 房娘子与绣儿娘子,要拿您的安危作要挟?”

“也不全是。”钟离遥笑道, “这天下男女之平权一事,她们看的也透,若今日不能功成,日后便难上加难。若是朕允了,一切太平。若是朕不允,绣儿敢不敢违抗命令还另一说,那娘子手上不也捏着丞相的命脉?是小打小闹、还是狂风骤雨——便要看朕的诚意了。”

德安倒吸一口气,“春贤娘子,竟有那弑君杀父的野心?”

“到底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献父首以慰君心,还未可知。”钟离遥道,“好个贤娘子,竟在朕面前儿悬了一把刀,握剑柄便伤人,握剑刃则伤身——真叫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呢。”

德安还是头一次见钟离遥这样苦恼,便急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驸马爷还在宫中守着。”

钟离遥斜睨他一眼,好笑道,“娘子们不比营里的男人,不过是想要个正当的名分,怎么能执锐互相残杀,那绣儿有军功、春贤有治才,都赶尽杀绝了,谁来守这太平天下?”

德安担忧的很,“可君主刚才不是说,她们心中有多样的盘算吗?”

“君子论迹不论心。”钟离遥笑道,“有意思的很。万不可小看了这几位娘子,既如此,朕也陪她们下一局,解解闷儿。”

德安欲言又止,“怎么会?老奴看春贤娘子个贤惠乖顺的……”

“你这老奴,眼花心斜,初见就给她送了见面礼,”钟离遥调侃道,“若她作主中宫,你倒是保准的满意。论起行事做人,房氏与其兄长,可谓是不相上下。这一家子,竟只剩了一个没心眼儿的。”

德安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那这一个肯定可信了。”

钟离遥本笑着,忽然被这“可信”二字点醒了,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来,盯着德安便凝了神儿。

德安愣了,只见君主慢慢皱起眉来,“难不成——房春贤竟布了两道棋?”

“允公子是个直率天真的,怎么会对君主有二心呢?”

“他最是愚钝,叫人卖了也不知何处数钱。”钟离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哼笑道,“既然娘子狠心,那朕也做一回小人。”

“君主是要?”

“布诏——此事谋局,便要房允来负责。”钟离遥笑道,“堂堂正正给人宣了,不日,便要天下人知,女子可成大业,前提是,那允小子能吃下这苦。娘子们若想狠了心举刀,便先削了这小子的发履衣衫好了!”

德安苦笑着替人辩解,“纵是给允公子倒挂在房梁三日,这事儿他也做不成呀。”

“这便是了。”钟离遥笑道,“朕也难做呐。不过,先松了口,也算是朕的诚意,推房允出去闹一场,全然不顾的搅乱局势,叫她们先落一子,剩下的道路,可就要娘子们自己走了。”

“若是这腥风血雨里,绣儿护不住朕——那她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为天下人所欲诛的首要目标了。”

“嗬。”德安笑了,“主子爷,怎么哪里的账都叫您算了去呢!”

“实在无辜。”钟离遥委屈道,“分明是大家都手心朝上,天天找朕讨要东西,那名利钱权——总得慢慢的来,一时快了,这立锥之地,叫人戳了脊梁骨不说,刀尖子可不饶人性命呢。”

“天下人,谁不把君主当作万能的呢。”德安笑着,给人哄着去坐下了。

“你这老奴别哄我,”钟离遥笑叹,“也就祯儿不在眼前儿,四处里都欺负朕——等将军回来了,定要叫这帮人好看。”

德安不知想到什么,擡眼望着君主案几前的几缕芬芳,小声咕哝了两句,“那卧霜饮春枝,也须醉卧在花丛里呢。”

钟离遥微怔,品了这话两遍,才轻咳了一声,便全佯作没听见,淡淡笑着别过脸去了。

没几日,便过了小暑。

就在钟离遥写折子的功夫儿,房允还乐滋滋送来几盘肥硕的寿桃,全然不知君主暗地里给他下了多惨烈的绊子。

“公子,公子呀!”房允左右哄人,满眼期待,“您快尝尝,我一口都没舍得吃,便给您送来了。”

钟离遥搁下笔,“朕也赏你几个,一同坐下吃吧。”

房允美滋滋的谢了恩,甜的嘴巴都合不上,“果然好吃,再是公子赏的,就更好吃了。”

钟离遥瞧着他,心有不忍,终于将那折子又搁置远了些。唉,便让这傻小子多开心两天吧!

“公子有心事吗?”房允天真的问,“不是打了胜仗,擒了陇桑吗?怎么今日见您,倒不像十分开心的样子呢。”

“开心,怎么不开心。”钟离遥露出笑,顺着他说道,“对了,你一贯是消息灵通的,那陇桑怎么样了?”

“嘿嘿,在牢里吵着要见您呢!”房允道,“我跟驸马爷打听过了,听说闹得狠了,还敢放狂言呢。”

“什么狂言?”

“不知道,”房允道,“驸马爷说,没挨几拳就老实儿了。”

钟离遥失笑,“堂堂一国之君沦为了阶下囚,吵嚷几句也正常。他若不那般作死,只依附着陇梓,乖乖听话,本来能做个太平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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