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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旧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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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允笑道,“这话您也就哄骗我!徐二可跟我说了,恩邦灭国是早晚的事儿,这样的肥肉安能逃出您的虎口?”

钟离遥叫人将了一军,笑道,“这徐二,背后又说朕的坏话,回来定拔了他的舌头。”

“哎呀~那徐二可真吃不到这样好吃的桃子了。”房允作势感慨一番,笑道,“别人倒能享福了。”

“房允,你这话里有话,朕就知道——哪里好心只给人送桃子。”

房允无辜,“公子呀,你可曾听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之语——聪明人这七窍玲珑,净琢磨人的错处了!森*晚*整*理”

“哦,既如此——”钟离遥吩咐人,“这新下的桃子鲜甜多汁,给赵府送一些去,姝儿肯定爱吃,其他新鲜的时令水果,也送去一些;再有各府的亲臣家眷,也都赏些。另外,那房家不用赏了,尤其是房氏女眷,恐怕不缺。”

房允忙问,“怎么就不给姐——”

“嗯?”

房允自知自己说漏了嘴,忙捂着脸跪在一边儿去了。

钟离遥仍笑着,却唤他,“别跪着了,朕带你去牢里,瞧瞧那恩邦的贼子。”

嘴上说是瞧人家,心里恐怕是要警告他了。

房允难得聪明一回,一路上咬进了嘴唇不敢乱说话,只揪着衣角,拿眼睛悄悄瞄他。

牢里,陇桑散着发襟,浑身的血迹斑斓,那眉眼笑起来却仍带着一种狂妄,“哪里来的神仙公子,竟这样的风姿,叫人垂涎。”

钟离遥站定了脚步,离人三五步远,只笑道,“朕素闻陇桑君往日里个性不羁,今日纵成了阶下囚,也不改风流的性子,真叫人扼腕。”

“原来是昭平君主,”那陇桑咳了两声,拂拭了唇角血迹,“牢里湿热难闻,君主这样尊贵的身子,来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来看望陇桑君,听人说,你要见朕?”

“本来是想见的,如今,早已不想了。若不然,君主给个痛快算了。”陇桑擡眼瞧他,“昭平计深,陇桑只怪自己谋略、勇武不如人,没的话说了。”

“自你杀了陇梓,这结局便已注定。”

“昭平万不要说什么忠君父兄的幌子,我平生最恨此说。”

“这倒不是,没了他替你周旋,那些平日里恨极你的权贵,巴不得早日亡国,重新做起买卖,鼓起腰包,夺回富贵。”钟离遥哼笑,“朕未杀你,只为他的一场真心,求了好几遭,要朕日后饶你一条性命。”

陇桑一愣,怔怔笑道,“亡国者,竟是自家人。”

“天下熙攘,为利而来,为利而往。合恩邦上下,就一个陇梓真心为你,还叫你杀了。”

“怎么?君主替兄长打抱不平?这才见过几面,倒有心念着他。”

“朕也有手足——”

“呵。”陇桑打断他,“钟离启那个蠢货,也能算作手足?不杀他,想来是念着他还有点用处;不杀我?恐怕昭平没有这样的仁心。”

“念着那一点相融的骨血、并生的根脉,虽怨憎、也不忍。更因那刀锋上溅落的鲜血,是钟离的姓氏——岂能尽皆叫他辱没?故而,朕想叫他,也作一回忠君有用的棋子,拿性命头颅为这天下大道开路。”

那话说的轻描淡写,就连唇边那笑、也恍如吹落的梨花,不等生了痕便化尽了。

可是就这样几句话,却让人生了惧。

陇桑原来只觉得他心计颇深,如今方知,那仁义圣贤的光辉背后,是怎样的雄心与狂妄——就连那钟离姓氏下的骨血,都不容人辱没,定要饮啜如食、踏溅如泥,为戎马飞沙添一抹亮色。

这样的狠决,当真配得上一番伟业。

见他怔怔不语,钟离遥便笑了,“你既一心求死,朕也愿意成全你。”

陇桑顿住,突然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兄长还跟你说什么了?”

“也不过是说了些闲话,说什么:他一路走来困苦,我这做兄长的,反倒要阿奴护照,不怪他怨我。”

听了这话,陇桑只失力靠在墙上,那目光幽深而苦痛着,倒像是照见了那遗忘日久的回忆——他紧了紧袖子,道,“君主……可愿饶我一命?”

钟离遥垂眸,“有笔旧账,朕还未算。”

陇桑问道,“何事?”

“你伤了朕的马奴,为这事儿,朕心痛了好几日。”钟离遥勾了勾手指,微微一笑,“朕今日,也要你一条腿。”

“为一个马奴,昭平——”陇桑忽然顿住,“什么一条腿?那人走时还与我交锋,我可……”

钟离遥叹了一声,“定又是启儿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房允只在后面听着,悄悄的打颤,连大气儿也不敢喘。

那陇桑苦笑问,“那君主,愿意饶我?”

“当然——”

钟离遥微笑,那字句如冰,“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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