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风吃醋(1 / 2)
争风吃醋
钟离遥站在律司府顶顶上好的囚房前, 瞧着那间栏围困住的人儿,虽倦倦的,却显得风姿绰约。
楚问秋也擡起眸来打量他, 一时瞧着他好看,像是上等风流的贵公子, 却拿不准是什么人,便问,“你是何人?”
“这可是三公子的用物?”钟离遥叫人展开帕子,露出那金镯子来,仅是牡丹丛里凤眼半张的花样儿, 就叫人觉得痴缠。
“可不?正是本王的。”楚问秋看他, “谢祯叫你来的?你是他什么人?瞧着也不像养在府里的, 难道是往日的旧情人?”
钟离遥轻笑一声,“好糊涂的三公子,叫人囚在这里, 还只顾着争风吃醋。”
楚问秋上下又打量一番, 瞥见他那昂贵的袍裙角上, 绣着一株梅花,景象却是日月同辉,一时惊诧揣测道, “难不成,你是...昭平君主?”
钟离遥含笑点点头。
“三公子好细的心思。”
“钟离昭平, 你还不速速放了本王, 小心父王找你算账!”楚问秋霎时变了脸色,只不悦的冷哼道, “那镯子怎么会在你手里,明明是昨儿本王予了谢祯的。”
“此事说来话长, 朕今日亲自来送还给你。”钟离遥擡擡手,仆子便递上去了。
见他冷笑着戴上,嘴上并不饶人,“想来君主也不会只为一个镯子,白跑一趟,那样深的心机,定有别的打算。”
“三公子原在荆楚,那里的事儿朕从未过问,邦国相安无事,有近百年太平。好端端的,三公子却伙同逆贼,在朕的江阜地界上造反——十五高门已经叫朕的将军屠了,那房中秉已死、薛张二人也赴了九泉,如今,只剩你一个,也叫朕为难,该怎么处置好呢?”钟离遥笑笑,“城门顶上,陇桑那颗头颅挂了好几日,都没能震慑住三公子。看来——三公子,定是不怕死的了。”
“你——?你要杀我?”楚问秋不敢置信,“你敢杀我,父王定要与你开战,到那时,你休想太平。”
“谢将军也歇了好几日了,迎战你父王,应当不成问题。”钟离遥淡定瞧他,“三公子有错在先,纵是说破天,四海里也怨不着朕呢。说不定,你父王还得来赔礼道歉,方能求着朕原谅——不然,朕也还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踏破荆楚的城门,只给这八州的贼子瞧瞧,哪一位胆敢僭越,必是亡国献身的下场。”
楚问秋紧盯着他,“钟离昭平,你未免狠辣!”
“狠辣?”钟离遥嗬笑一声,“朕是仁君,如若不然,当日与十五高门一同丧命的,可就是你楚三公子了。”
“谢祯不会杀我的。”楚三公子也急了,“定是你要挟他了,待本王出去,定叫父王与将军一起,踏破你上城的大门!”
钟离遥嘶了一声,为他的口气而好笑,“你父王千远万里,能破了江阜朕都算他嬴了——三公子可真是叫人骄纵坏了,如今身在狱里,那心气仍比天高。再者,谢将军忠君爱国,守着终黎寸土不让,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杀你?他若疼惜,为何要擒你回来——干脆与朕说一声让你逃走了,谁又能知晓呢?”
“可见,”钟离遥补了一句,“他并不在意公子安危。”
“不会的,我与他情意厮守,他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
钟离遥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冥顽不灵呢。
“朕不管你二人何等的情意厮守,有一件,要向你说明。朕念在与公子父亲乃是故交,不想杀你,叫你父割地赔银,予朕五十座城池,朕便放你归去。楚三公子有十天的考虑时间,十天后,若公子不写这封信,朕便拿你的头发作笔,蘸着那新鲜的头颅血,与你父下战书。荆楚三百座城池,朕定会尽数纳入囊中。”
“你,你敢!我要见谢祯!日夜相守那等时日,本王就不信他不护着!”
德安瞧着君主那眉间的一丝吃味儿,替人开口道,“三公子还是安心歇息,待养足了精神,尽快写信。你见将军也无用,这终黎的天下,难道还不是君主说了算的吗?咱们将军,是出了名的忠君,打小就守着君主,寸步不离呢。”
“哼,那又如何?我与他是何等的关系,岂是你们君主可比的。”
钟离遥叹息一声,“楚三,你最好掂量清楚,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往日的欢情重要。谢祯他手握兵权不假,你与他日夜相守也不假,但统御四海八州,也不仅仅只是一枚小小兵符可决定的。”
“他可是威慑四海的将军……”
“兵权,朕随时可以收回,将军?——朕也随时可以废了他。”钟离遥云淡风轻的笑道,“三公子且记住,在朕这儿,从无有什么功高震主。这天下,哪怕一兵一卒、一米一粟、一尘土一沙籽,都须跪仰低处,听朕的命令。”
“笑话,你随时便能废了人?若是这样不堪,他凭什么忠君?他恐怕早就反了。待我将这话说与他听,将军带兵破了宫门,再瞧君主还有没有这样的底气!”
钟离遥气笑了,擡擡手指,“叫谢祯来见朕。”
“是,主子爷。”
听闻三公子对君主出言不逊,又不知说出什么混账话,谢祯来的倒是快,自那日开了点荤趣儿,不仅没解馋,还正是渴瘾跗骨的滋味儿呢,巴不得能得到传唤。
他瞧见人,忙忙跪在人跟前儿,“君主千秋——”那声音低下去,“兄长……”
楚三在那着急的喊,“谢祯!我在这儿呢。”
钟离遥正叫楚三挑起了火气,这会儿瞧见始作俑者,那手指就勾了两下,只等人凑上来,便拨着人的下巴训道,“朕叫你不要招惹他,怎么不听话?如今生了是非,他正嚷着要见你呢。”
谢祯拧过脸去看他一眼,又回转面孔来,“是祯儿的错,请兄长责罚。”
楚三竖起那漂亮细眉来,“谢祯,他刚才可是说要收了你的兵权,废了你的军职,你只蒙在鼓里,还想着做个忠君的蠢物呢?倒不如起了兵,叫我父王助你登顶,你原来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怎么今时今日又软弱了呢。”
钟离遥坐在那铺了软鹿皮的椅子上,含笑瞧着楚三,只把手伸出来,话却是对谢祯说的,“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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