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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足同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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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足同眠

钟离遥及时的揪住了人, 那眉轻轻挑起,一缕笑藏在嘴角,隐忍着、越发显得意味不明。

两人微喘着静坐, 四目紧对,细汗亮晶晶的, 热里更浓的热。

再看谢祯,一张锋锐的脸庞早已卸去了乖顺。那幽深的目光里,分明写着果决与轻狂,那冷湛的獠牙,分明带着一种危险试探与挑衅——

钟离遥神情微妙, “谢祯。”

“兄长, 我在。”

那一句“我在”, 向来由上位者所说。缓缓二字,一贯承载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底气,此刻, 终于从将军的口中说了出来。

钟离遥盯着人良久, 未寻出半分端倪, 遂轻声笑了笑,“罢了,朕倦了。”

他说罢, 便拢好衣襟,欲要下榻, 那足尖不等点上榻前玉阶, 忽然腰上一紧,眼前一道黑雾, 就叫人扑倒了。

谢祯只埋进人怀里,“兄长陪我吧——日后, 又不知哪年方能这般相聚。今夜雨水浓厚,下的这样疾,最是能安心歇卧的光景了。兄长只赏我靠一靠,可好?”

钟离遥拨不动人,只笑道,“谢祯,你这混账,休要跟朕讨同情。”

谢祯将人锁在怀里,紧紧抱着,嗅了又嗅,那耳垂、脖颈、脸颊,处处的轻咬细吻,缠绵着舔一舔,又不知道哪处下手似的,只好低声笑道,“兄长——兄长好香啊,馋的叫人都想咬一口。”

钟离遥叫人气笑了,“再这般磨人,朕便唤鹰爪军将你拖出去。”

谢祯去剥人衣衫,剩了里衣端庄穿着,那唇柔柔吻在人的耳边,声音轻的似有若无,“哥哥,饶了我这一回吧。”

那十几年前亲昵的称呼叫人这样喊出来,怎么听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和缱绻,钟离遥一滞,肺腑不由使唤的紧跳起来,耳颈也成片的浮涨起一层红润。

始作俑者仍不知觉,只低低哑哑的笑,十分满足似的裹紧人,“哥哥…哥哥——要是可以永远抱着你,就这样一直抱着就好了。”

钟离遥搂着人,轻轻摸着他的脑袋,也只是笑。也不大会儿的功夫儿,他便听着怀里人呼吸均匀,安静的睡过去了。

难得同衾,那窗外的风雨倒是吹拂的人心焦。如今,他的祯儿已二十有三了,虽有少年气,那心性却越发幽沉,到底不是少年人了。

钟离遥吻了吻人的额头,目光柔软,心道将军如今有立世之能、乱世之狂;心中虽疼惜,手下却也无措;守不住、留不下,也舍不得送远——他流着泪劝谏自己成婚,不知又是什么人给出的主意、吹的贤风。

酣眠的人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又挨紧身子,抱得人更结实深重些,风雨夜里的一点清冷也被这暖烘烘的一团驱散了。

“祯儿此战,若三载可胜,朕便封天下口舌,选世家子弟入东宫,承继天下,为了你,背一次骂名。千载功过,任他后世评议罢了。”

他顿了顿,缓缓叹息道,“若三载不归,朕便娶妻生子,你我日后,只隔一道君臣的贤名,各自……守着这百代河山、万万生民,也如同守着彼此的忠情了。”

谢祯呼吸轻轻的,神色恬淡,然而那哭过的鼻尖、眼尾仍泛着红润——他梦里正香甜,与君把盏醉卧花下,犹不知那耳边字句平静轻柔的杜鹃声——啼血,也不过这般忍痛罢了。

“兄长…”他呓语,而后笑着失音。

将军那柄刀仍挺拔精神,但也只乖乖的挨着人,不曾作乱。

钟离遥失笑,盯着人看足,才迟疑着想拿开腰上那紧裹的手臂,却又叫人更蛮横的钳住了。将军睡的香,力气却半分不曾放松,真真儿是让人哭笑不得。

“混小子,你睡得倒香,哪里有这样抱着人不撒手的。”

钟离遥拿手指点了点人的唇,又刮了下人的鼻尖,奈何实在是挣脱不开,顾忌着不想把人弄醒,遂也由他去了。

翌日清晨。

朦胧中忽觉得脖颈、耳边轻痒,钟离遥抚弄了一下,却叫人捉住手也吻了两下。他睁开眼去瞧,便见那样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痴迷紧盯着自己,一时愣神儿住了。

但手臂和半边身子酸涩酥麻的感觉,叫人很快就反应过来。

“兄—兄长。”

谢祯接住迎面一脚,一个滚翻在地上,笑眯眯的单膝跪好了,“眼瞧着天明了,兄长昨夜睡的可好?薛氏已在宫门跪了一个时辰了,我来伺候您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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