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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不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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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遥回头瞧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允了,“既如此,将军便一起吧。”

薛迎颂难得调侃人,“看来,将军府的日子,过得也艰苦嘛。”

至此,东宫十六子人均调侃过谢祯的成就,达成了。

谢祯只笑笑不说话,却亦步亦趋的追着人去了。几人说笑着转过角廊,一道明丽身影正忙着在花丛前扑蝴蝶儿,见人来了,甜甜笑着便挽上去了。

“君主,你瞧我今儿扑的蝴蝶儿美不美?”妙音唤倩绿纱裙的侍女们围过来,给人看蝴蝶儿,“这会儿阳光不烈,蝶影好寻呢,送与君主好不好?”

钟离遥也不曾怪罪她的失礼,只当女儿家天真骄蛮,只是挽在手臂上的那点重量,却给人压得不太自在,“今日怎么兴致好?前些日子赏的胭脂簪环可够用?时令的水果也是,若不够,便吩咐人去少司府讨要。”

薛迎颂拧过脸来,见谢祯抿了唇,站在阴影里,静静的瞧着。

“够了够了,君主。”妙音仍挽着人,“您不要念叨了,每次都是这几句呢。”

钟离遥笑笑,“是吗?”

“是呀,吃穿都很好,只不过,在宫里呆久了,还有点闷呢,”妙音怏怏的拿扇子拨了蝴蝶笼子,又都给放了,她咬着唇,回过脸来瞧人,问道,“君主,到底什么时候能与您成亲呀?”

薛迎颂被这话头一惊,忙打断人,“娘子见礼,小民因得了君主的赏,要去用膳,这等事不如日后再私下里与君主商讨。”

“正如薛相公所说,此事须得日后再谈,”钟离遥应声道,“你若是觉得闷,可回乡待上几日,应该也想家了吧?”

“真的吗?”妙音欢喜起来,“那我这几日便回去,是很想娘亲了。”

钟离遥点点头,笑着唤德安,“去妥当安排了此事。”

说罢这茬,几人目送她远去,方又继续前行。薛迎颂左右打量了一下人,在谢祯高大但笼罩着阴影的沉默中,笑着说了一句,“娘子天真活泼,君主宠爱,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样的性子,怕是在宫中待不住。”

钟离遥道,“宫中寂寥,也给朕添些生机。”

谢祯望着远处朱红的宫墙,那沿墙伸展的两株花树飒飒飞扬。这草木连廊、红瓦石阶,哪一处,不曾有年少时的回忆?难道,这些都不算是抵御寂寥的温暖与情思吗?

他忽然顿住脚步,“宫中…寂寥?——兄长为何说…宫中寂寥……?”

钟离遥哑声,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解释。

两人眼见着将军慢慢垂下睫去,拱手行了个礼,“兄长,祯儿忽然想起来,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去处理,就不陪您和薛相公一起用膳了。”

听罢这话,钟离遥也挑起眉来,“昨晚,将军劝谏朕娶妻生子,早日绵延子嗣。朕今日再看妙音,更觉合心,也应了你那番陈情,将军觉得如何?”

谢祯顶嘴,“不好。”

“哪里不好?朕觉得好!”

“就是不好!”

“放肆,”钟离遥玩味儿的眸光盯着他,“若娘子未来入主中宫,哪里有将军能说不好?”

谢祯垂首不语,直到钟离遥在沉默中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他那眼眶里蓄着的豆大的眼泪才落到地上。

昨夜陈情,说是那样说;可真的瞧见了,怎么…心口却又堵又酸又痛。谢祯这才明白,原来,没有资格的嫉妒,竟是这样的难堪。

好一个“哪里有将军能说不好”!这布满温情回忆的地方,终究是君主与娘子的宫房,哪里有他一个外人说不是、道不好的份儿!谢祯眼酸了,说到底,这十几年来,不过是寄留在他人屋檐下罢了。

往日里,君主选妇都避着他,一次也不曾叫他看见。他只听人到处传的沸扬,虽酸涩伤心,却不如今日来的直接。哪怕只是轻轻挽了人的手臂,那样嫉妒的怒火就烧的浑身颤抖,他有何脸面劝谏呢?

他竟然嫉妒一个女儿家,刚才只恨不能拔刀——谢祯委屈极了,想着钟离遥那样柔情的笑,肺腑心腔,痛之欲狂。

刚才的场景犹在眼前,狠狠的冲击着人。眼见谢祯握紧了刀柄,擡臂扶住了角柱,一边簌簌掉泪,一边悔恨喘气,兄长分明没有错,他为什么就——就那样的——他痛的喘不上气来。

可,兄长是我的啊。他想。如今有了娘子,竟要拨远他。

一想到君主要和妙音娘子成婚,挽袖同衾、抵足同眠,日夜难分的耳鬓厮磨,比他昨夜里所能幻想到的还要亲密——他就觉得,这贤臣是怎么也做不得了。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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