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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不当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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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不当初

钟离遥没理人, 仍独自去了,那唇上触感犹在,眼前却尽是他二人拥缠的景象。明知他的忠、他的心, 他是为了这大局,还当褒奖他才是, 偏偏也是这一样杵在那里,叫人骂之有愧,吞声忍之,却又痛恼。

君主那般珍重、小心呵护的纯粹真心与情意、将军的漂亮名声、甚至于肌体发肤,在谢祯自己那里, 不过是为君主大业随时可牺牲、可利用的工具。

谢祯忍着委屈, 将自己的一切献身出去。可他没有想明白, 在钟离遥眼里,这些东西,都不是他自己的。

那心意与躯体、那纯粹情志与光辉头衔, “这些, 都是朕的。”

钟离遥忍痛扶着额头, 阖眼靠在榻上。

那八尺身躯尽皆是朕一米一水仔细保护长成的,那纯粹忠心尽皆是朕一日一夜拿心尖血喂养出来的,就连那漂亮头衔也是朕费尽心机、搭桥铺路, 造出来的“水到渠成”。

帝王叹息着,他就这样做派, 什么都不顾怜, 说什么只要为大业——拿着帝王的掌中明珠,去换帝王的辉煌庙堂。钟离遥冷笑, 也亏他想的出来,替朕做这样吃亏的买卖。

可是明珠本人并不知晓, 反而还觉得,如此一来,就能博得人几分欢心了。

钟离遥轻叹了口气,不由得想到,刚才打在脸上的那一下,会太重了吗?他扶着凭几起了身,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阵儿,到底还是又折腾了一趟,折返回大殿去了。

德安远远跟着,不敢出声。

果然,那人还在原处跪着,不知是失神还是伤感,怔怔的。

“过来。”

谢祯擡眸见人,果然生出一抹欣喜,但很快又掩饰过去了,他跪行两步,擡脸看人,“君主,为何又回来了。”

钟离遥俯身,指尖摸着他的脸,瞧着这清晰可见的一个巴掌印,“怕将军自己跪在殿里,想不出前因后果,徒增伤感。回念将军刚才举动,也算是情有可原,虽是生气,却也无奈。再者,”钟离遥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将军如今还‘生着病’,犯倔伤着身,哪还有别人替朕卖命打仗?”

谢祯不知是听没听懂,愣愣道,“那君主原谅我了?”

钟离遥仍显得面色冷淡,“朕与将军,各司其职,都是为了江山百姓,谈何原谅不原谅。以后,那巴掌到了眼前儿,将军也该学着躲才是。”

谢祯称是,盯着人咽了下口水。

钟离遥垂了眸,对上那火热直白的目光,惊觉他一日比一日的缠人,越看越叫人不好意思,跟着喉咙也发紧。

年轻人,总归是火气旺,精力足,除了吵架,脑海中就只剩着‘饿’。

钟离遥唤他起来,又遣了医师来给人上药。

现场气氛诡异,医师瞧了瞧将军那魁梧的身躯,再看脸上那个淡粉色的巴掌印,不像是吵架挨了打,倒像是床榻上的小把戏,但他也没敢说话,只老老实实的给谢祯擦了药,便退下了。

谢祯跪在人腿边儿,自个儿突然出了声,“一点都不疼。”

“……”钟离遥抽回手来,“朕没问你。”

谢祯小声嘀咕,“兄长明明都摸了半天了。”

钟离遥捏着人的下巴,“谁许你嘀咕了?说的什么?”

谢祯歪了头,忽然问了一句,“兄长,为什么不杀了楚三?修书来往也就五六日,月底就能收到楚王答复。无需管对方肯不肯割地,我们只杀了楚三、擒了楚王、灭了荆楚,再添一块肥硕之地,岂不快哉?他东、南环水,北方与恩邦接壤的地界,如今也是我们的,既已掐住他的喉咙,为什么不趁机……”

“还有呢?”

“杀了他,兄长再不生我气了,留着他,倒成了心结。”

钟离遥嗤笑,冷眼瞧着他,“谁的心结?”

“.......”谢祯怏怏的应道,“我的,我的心结。全是为他,兄长三番两次的罚我,又是生气不理人。”

“荆楚环水,交通隔绝,国内民俗风情、上下通行工艺造制与终黎差异甚大,纵是灭了,也不好教化,再者,荆楚五十座最富庶的城池割给我们,称臣归顺,生民流动,久而久之,教化成熟,再纳入疆土也不为迟,到那时,兵不血刃,岂不更好。”钟离遥道,“后人若是争气,只捡起最后一块版图,一统四方,白捡个功名千秋,也算你我替子孙谋些便利了。”

“可如此,对兄长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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