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浅持博(1 / 2)
以浅持博
打那之后, 宫墙里稍微消停了几天,谢祯虽然入宫,但隔着马厩和殿堂的三道红墙廊门, 硬是翘首以盼,不敢近前几步。
叶春和擎着账本子与君主算总目, 终黎大几样的要紧事儿,都算一算也阔绰,一国之君今年好歹手头宽裕点。
钟离遥心情大好,“照此局势,十年之内, 定有所成。”
“可说呢, ”叶春和笑道, “也算不负您的苦心。”
钟离遥瞧着他期待的神色,意有所指道,“再等等, 时机成熟后, 朕才肯放人。”
叶春和那笑容顿时垮下去了, “好难缠的君主,竟还要再等。”
“卿之二人日日相见,并不耽搁, 好歹也给人喘息的空闲。”钟离遥笑道,“朕这是遂了他的愿, 索性能躲一阵子。”
“君主遂了他的愿, 却伤了小臣的心。”叶春和施礼道,“虽是如此, 小臣不改初衷,还有一岔请您指点, 那商贾游船的热闹宴会,您可要参加?”
“朕近来事务颇繁琐,恐怕无有闲暇。”
“这也不妨,夜间风光最盛,您小聚片刻,旋即起驾回宫,也不算招摇。”叶春和道,“若以白公子之名,最好不过。”
钟离遥笑叹,“原来如此,卿只为让朕去给你捧场,衬你叶家的风光和手笔。”
叶春和老实儿招认,尚且有点底气不足,“家业本不大,只为了日后给君主奔波忙碌起来方便。”
“卿可明白,风头太盛不是好事儿,和其光,同其尘,才是聪明做派。”
“这道理小臣怎能不明白?”叶春和道,“只等着替君主做活,现今没有别的办法,日后,还得请君主——饶我叶家这样的无奈才是,小臣先在此谢恩。”
“哎——”钟离遥示意他不必跪,“卿之心志,朕自明白,但有朕在,不与你有杀身谋财之祸端。更何况,不过一番小事,此话在理,朕与你捧场便是。”
叶春和心头一热,仍跪下去了;再行过礼起身,才道,“可否烦请君主,一同劳动谢将军?”他颇显为难道,“有将军关照,一是为您的安危,二是为震慑场面,只是…小臣不敢去说。”
“唤驸马与护卫去,也一样的。”
叶春和道,“当日在人前,诸众皆知将军仰慕您的才华,现今不出席,总是不好的。”
钟离遥暗自算了下日子,心道也罚得差不多了,于是应道,“也罢,到时允他一同出席。”
叶春和得了允,笑着告退了,他打廊门园子转了几道弯儿,特意路过马厩与人传了话,“将军,好事将至,速速洗把脸回来。”
戎叔晚光着膀子直起腰来,胸膛布满汗珠,哼笑,“这等臭烘烘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事儿?”
谢祯打旁边流水潺潺的溪台上,掬了把清泉抹脸,“司会心善,定不骗人。”
“无商不奸,哪有心善的道理!”
叶春和笑骂,“胡诌来的骂人话,休要再说,督军还是勤快些吧,我先去了!”
没大会儿,德安候着主子,端坐金銮轿台,轻摇着近前来了。
戎叔晚赶忙擦了擦手,举起马鞭跪在马厩门栏外头,“叩请君主圣安,请主子瞧瞧小奴的劳动,洒扫的正干净。若再不解气,小奴正等着您赏鞭子吃呢!”
有他这一个嘴甜聪明的,倒衬得谢祯莽夫一个,只馋馋的笑着,“兄长可还安好?”
钟离遥忍笑,压了嘴角下去,问道,“反省的可明白了?”
戎叔晚抢先说道,“明白了,小奴恨不能把心剖出来给您瞧,保管是热乎乎、红彤彤,只装着您一个人,再不敢有一分的僭越,当那无耻的叛徒!求您念在小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过这一回吧!”
“这话倒怪了,你本是马奴,罚你伴着马,可有哪里不好的?”钟离遥笑道,“吹吹口哨便能唤得动那牲畜,日后朕还哪里敢坐?”
戎叔晚忙道,“是小奴几日不挨鞭子,皮痒了,才冒犯您这一遭。”
话罢,见人不语,他便起身开了马厩围栏,顺手解开一头马屁,含指吹哨三无声,那马匹竟真的听懂似的,打圈子做了个动作,高高扬蹄,继而单膝跪在了地上,嘶鸣一声。
德安惊奇,“好厉害的本事,纵是马,也叫督军训得乖顺,知道给君主请安呢。”
钟离遥也笑道,“这倒是个奇趣儿,你何处研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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