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浅持博(2 / 2)
“君主喜欢,小奴便将这绝技告诉您——可不许将军偷学了去!”
谢祯竖着的耳朵忙往回收了收,笑道,“我只听听,不往心里去记。”
戎叔晚嗤笑,“那可不由得将军,这绝技只舍得告诉君主,您若会了,别说这宫城马厩的马,就是草原上的野马,也任意差遣使唤呢!”
谢祯大惊,“我若会了,岂不是敌军战马也要归降?”
“话是这么说,可没个几年功夫儿,哪里能学会?”戎叔晚道,“纵是学会了,也要看个人的本事,你的哨声准不准、厉不厉,能不能遣的动这些牲畜,他们也是分个眉眼高低的。就好比你是个屠夫,它既畏惧了,也许听话,也许吓得仓皇逃窜了,一切都凭个心意。”
“这倒是新鲜话,全没听说过。”钟离遥问道,“你在哪儿学的?”
“小奴打小与他们伴着,现今二十载,纵是不比爹娘,也如兄弟姐妹了。”戎叔晚给人比了几个指头的姿势,又各自吹了一遍,方才凑在君主眼前,低声说了一通。
谢祯跟着吹了一哨,虽嘹亮利落,马匹却反应寂寥。
戎叔晚道,“将军还说不学,立马偷了三分之一去!”
谢祯笑笑,盯着君主,见人勉强曲指含住,轻轻一吹。
“嘶——”
“嘶——”
马厩里一群马躁动不安的甩着尾巴,眨巴着眼睛,两蹄搓顿着,跟着轻轻嘶鸣。
声响不大,却是明显的——就好似等着要做点什么。
“这是何意?”
“主子天命非凡,这些牲畜怕您呢。”戎叔晚讨好道,“若是在草原上,当有一片奔腾而来。”
钟离遥那神情笑的愉悦,却分明不信,只当他拍了个马屁,说道,“原是来‘训马’的,却招了匹豺狼来——谁知他安的什么心!”
戎叔晚笑道,“主子的本事,纵是训狼,也绰绰有余。”
“难道你还会训狼不成?”钟离遥负手站立,笑道,“朕也曾在古籍上读到过,有训狼之法,尤以玉眸白狼有灵性,歃之盟契、奉之神谕,诏而为兵,斩首化之如烟。天下万万众,至今却不曾见过血肉之躯,有搏斗获胜的,恐怕是诌来唬人的。”
“到底是君主,知道的实在太多。”戎叔晚道,“小奴受教了,小奴虽不明白这古籍之语,却听过一样讲究,若是母狼俯训,可号令此族群。”
谢祯问道,“这就奇了,狼群聚拢,向来是以公狼为首,虽有雄雌相宾,却也有此差别,怎的母狼乖训了,倒能有用处?可见你是唬人,全然不对。”
戎叔晚哼笑道,“小奴诌个趣闻哄主子开心,将军何苦追着人揭穿!那古籍我虽不懂,但我却见过野狼听话的!——哪日小奴也训一匹回来,叫将军开开眼!”
谢祯笑道,“你只管寻个狼窝,抱几只小的出来,养大了同家犬一样听话。”
“一句玩笑话,古人胡诌的故事,也叫你们二人争起来,”钟离遥笑道,“《山海经》中倒是也有记载,不过无人见过,更谈何驯服?”
谢祯道,“弟在西北,曾见白狼出没,不过此兽并未主动攻击将士,各自安生,不曾缴杀过。想来西北多异兽,若有机会,弟献与兄长作个玩伴。”
“好你个谢祯!”戎叔晚敬辞也顾不上了,笑骂道,“小奴哄人说话,你倒献忠心、抢风头,好可恶的莽夫!”
谢祯颇不服气,忙笑道,“督军这话失礼,君主亲临,为何不能叫谢祯也陪人说一说话?凭什么只让你一个人表忠心?落在这处臭烘烘的下场,全都怨督军——谢祯遭人牵连,现今,竟连话也不让说了。”
难得见谢祯嘴利索,给戎叔晚堵得哑口无言,钟离遥笑道,“罢了,朕瞧你二人都反省明白了,赶忙回家沐浴干净,过几日,随朕出宫去参加商贾游船的宴会去吧。”
戎叔晚笑着告礼,“小奴就知道,君主最是宽容仁心的了!”
听了这话,谢祯却问道,“是否草率?游船人多,未免乌烟瘴气,再有不长眼的……”
钟离遥和德安对视一眼,分明觉得这话耳熟的很!
德安老奴笑笑,“将军如今,果然是沉稳人物儿了!也懂得老奴当年的苦心,若是劝不住,便只能劳烦将军——亦步亦趋,紧紧护照了。”
钟离遥道,“此番出宫,以文士身份,也叫他们瞧瞧那一字千金的分量。只为这日后叶司会替朕办事方便,商会紧赶慢赶的,明年要全部收拢归置起来。商会要有两家之言,一面是州府作个镇场子的,一面还得有说得上话的商贾之家周旋才是。在上城调和顺利,别处也好照办沿革下去。”
谢祯便道,“兄长苦心,弟明白了。”
戎叔晚酸酸的瞧着,让到一边儿梳理马鬃去了;倒是谢祯,与人越凑越近,竟直接谈笑伴行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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