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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并章] 连枝同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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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并章] 连枝同气

至此, 谢祯吞咽着口水,猛地握住人的手腕,“兄长, 可还有别的惩罚?一块儿叫祯儿受着吧!”

那革带如锁链般,就这样缠住了他的脖颈——拖着人朝向那榻边。

谢祯把人裹进怀里, 狠狠地吻,得以回应的是软舌甜水,终究抵过那连日来喝的苦汤药了,却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这样的甜引子勾起了汤药的火气, 越发的叫人痴缠起来。

直至那衣衫落了满地, 层层叠叠, 褶皱凌乱,再分辨不出原本模样,二人就这样热吻了好一阵儿, 方才停歇, 滚上了榻去。

钟离遥怕伤着人, 又怕他妨碍,才哄着人去睡,可谢祯哪里睡得着?

钟离遥调侃道, “朕怕给你顶破了这伤口……到时可叫人笑话了。”

“那兄长安心躺着,祯儿替您忙碌。”

“休要胡闹了……”那身子与身子缠在一团, 钟离遥抚摸着人的脸颊, 笑道,“乖, 你且再多休息几个日夜。”

好不容易相见,他那长久的担忧终于落地, 不由得安心困倦起来;再看谢祯,与人躺在一张床榻上,紧紧的纠缠,苦的心肝都碎了,念的骨血都沸腾。

谢祯不许人睡,“兄长,我好热,浑身火烧一样的——”

钟离遥困倦着,撑起肘来瞧他,那微笑深浓,微凉的指尖摩挲人的下巴,水光汗浸的暗色肌肤越发漂亮,“出了这么多汗,到底哪里热?”

“兄长,哪里都——热。”

见他作弄人般的轻笑,谢祯一把勾住人的腰,带进怀里狠狠压制住了,鳞与骨的光彩交织着,那气息热辣辣的滚在彼此的唇舌与喉咙里。

谢祯喘着粗气去舔人的指头,又去舔吃下巴和耳垂,好似口欲期未能满足的婴孩,裹着人的唇吸允着,就连仅有的片刻空隙,也直白而坦荡的盯住人,“兄长,你摸到了吗?我这肺腑里,可比那儿还要热。”

那目光实在亮而纯粹,但这等风光,混着热吻和舔舐,反而让人更觉秽乱了。

“兄长,”谢祯哑声,“能不能先允我一次?”

钟离遥勾起腿来,那作弄的神色分明纵容,“允你什么?祯儿说来给朕听听?这里头自有许多的道理,祯儿若是肯听话,朕也让你尝尝这开荤的滋味儿。”

当下,谢祯心口一凉,“听话?”

钟离遥擒住人的手腕,摁在耳侧,那姿态势在必得,偏巧华贵眉眼间又带着蛊惑和哄骗,“好祯儿,乖乖的躺着,为兄来教你,再小心些,定不会伤了你。”

谢祯舔着唇笑,“兄长——我猜……你打不过祯儿。”

“嗯?”

那姿势陡然翻转,钟离遥被人钳住腰身无法挣脱,紧跟着下巴叫人啃得发麻,到底还是凭着气力逃出一只手来,他将厚墙一样的胸膛艰难推开几分,才掐住人的脖颈,似笑非笑,“朕打不过你……但朕,可是能杀了你的——祯儿,难道不怕吗?”

阴晴难辨的笑容,越发衬得他气势骇人——偏巧这个武夫是个血海枯骨里爬出来的,最是不怕死!

此刻,他也顾不上那微妙的口吻,只楞呼呼的答道,“若能死在兄长怀里,祯儿倒值了!这天下,还未有这样香甜的美梦呢。”

谢祯钟离遥眯了眸子,神色危险,“听祯儿的意思,今宵定要闯宫门了?”

“这宫门,祯儿闯定了。”

“好你个谢祯,胆敢以下犯上不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等、等等……”

“等不得了!”

谢祯吻的迷醉,丰盈之处,自有柔软香甜的道理,那种不知疲倦的吮吸与渴求,不知是在期盼什么?

倘若此处流出骨血,便可滋养那深处的忧痛与相思罢。

——那是他的兄长,与他手足如一体。

那是他的父,因而严厉的审视他、督促他,不许他哭,递给他刀剑,要他纵身血海,用最坚毅刚强的姿态与人厮杀,又要他臣服。

那是他的母,因而要教他萌生爱恨,从阴阳中诞化,给他欲,还他乳,朝着他微笑,要他埋身在襟怀,要他无力割舍,要他守在脚下与床榻之地。

他教他如何杀人,也教他如何爱人;他教他如何征服,也教他如何跪倒。

他的所有,终究在钟离遥身上得以坦陈。

这一场战争,是他所能理解和领悟到的——全部情愫纠葛成的试炼。

他是那样的爱和思念,以至于泪水溃流,无可自制。

此刻,他的父与母,他的帝王与兄长,正轻轻吻他,用双唇拭去他的泪。

那背上的鞭痕,有微微的刺痛,并且酥痒着。

他急切的唤,“兄长。”

听得艰难应声儿,谢祯才回过神来,他差点忘了他的王是骨肉做的身子,只当做不会碎的金玉与水泽了。

于是,谢祯疼惜的去吻那热汗,将两鬓舔舐的更湿润了,“兄长,好香……”

“祯儿……”

谢祯忽然顿住,那过于幽深,以至到了痴迷的目光盯着人细细的看,若有形,恐怕如唇舌一般,要抚过每一寸肌肤了。

在痴迷中,他便自顾自的唤“昭平”——却完全不给一分应答的空隙,便吻住了人。

那昭平二字,一声连着一声,低哑而沉醉;自裹着舌尖的甜腻,散在空气里……

正不知如何应答之事时,谢祯忽又唤“遥儿”,几十载不曾听过的亲昵,天下人未敢染指的称呼,叫谢祯喊得痴缠,这会儿力气与胆量都大的惊人,如那出笼的蟒兽,连帝王也再不能辖制他一分了。

犹见帝王狠咬了牙,羞臊间怒骂了一句混账。混账又痴痴的笑,柔柔的唤他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麻木的痛爽,却又发钝,连头脑都昏沉起来。

钟离遥只觉要被人吞下去了,到底是称服了,他倦倦的撑起身子来,声息哑的厉害,“天光乍现,今宵未眠,祯儿还不肯放人,总归让为兄歇息一会儿吧。”

谢祯不肯,干脆将那剩余的话全堵回去了。

良久……

钟离遥捏着人的下巴,缓歇着笑了,口气却仍是那样的宠纵,“祯儿最是狂浪,好不知疼惜人,我再好的身子也随你熬不住……”

谢祯听着,不曾辩驳,只拿手指攀上人的腕子,在肩头摩挲,又在下巴勾画,忙得不亦乐乎。

良久,那指头停住了。

钟离遥感觉胸膛湿漉漉的,垂眸一瞧,见人鼻梁上横落满脸的泪水,滴滴答答不止起来了,那委屈模样儿跟夜里发疯的判若两人。

钟离遥微怔,轻声哄道,“怎么了,我的好祯儿?”他试探的去擦拭人的泪水,又解释道,“没有责备你,说不疼人,只是为兄与祯儿说的一句玩笑话。”

谢祯擡眸,盯着人看,“兄长,那儿好疼……”

“哪儿?”

钟离遥忽然领悟,噗嗤一声笑了,“朕当是哪里的缘由呢,都说了叫你节制,怎的不管不顾,”他揪起人来,意味深长的笑道,“朕最不怕这里疼了,下次让朕疼祯儿吧。”

谢祯摇头,又去啃人的肩膀,“这样累的活计,还是让祯儿来吧,武夫最不怕的,就是辛苦了。”

钟离遥由他胡闹一阵儿,方才老实儿停下。

眼瞧着天色清明,他揽着人道,“好生说说,刚才为何落泪。”

谢祯去吻人的胸口,稍一触碰,那裹破了皮儿的伤口就痛起来了。

“嘶——”

听着这痛声儿,谢祯才肯放开人,说道,“兄长,分明是做梦也不敢想的满足,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空空的……我一时糊涂了脑袋,伤了兄长,又觉得羞愧,心里不觉委屈,这也罢了,还有不知哪里来的嫉妒和生气……”

钟离遥也愣住了,“好复杂的心肝儿,那是什么滋味儿?”

谢祯道,“又觉得自己不争气,不能早日与兄长相守相伴,又觉得兄长狠心,分明早一些便有那样的机会……再想到我一时无踪,使兄长担心,又觉得羞愧,可却实非祯儿所愿,便也委屈……”

“还有呢?”

谢祯坦诚,“兄长,你还娶娘子吗?”

“……”

“兄长,我只觉一刻也不能与你分开了。”

“……”

“兄长,无人处,我能不能唤你的字?”

“不能。”

“为什么?”

“总之……不能。”

钟离遥实在难以启齿,总归不能说,自祯儿口中喊出来,这二字莫名的惹人情动吧——好像抛弃了君臣与棠棣之身份,只做一对相恋的璧人了。

大约,除了帝王以外,钟离遥亦不知自己应当是谁了……而谢祯口中的昭平,便是那个帝王之外的他自己;也只有谢祯眼里,才有这样的一个他,不是帝王公子,不是王权鼎盛,而只是他。

谢祯乖乖亲了亲人,笑眯眯的起身下榻去了,“兄长等我,我去给您打水。”

钟离遥睨他一眼,也不答话,只在这终于宽敞的榻上,裹紧被子倦倦的躺下去了——他迷糊间感觉诧异,床是挺宽敞,可总觉得斜斜的,好像哪里塌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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