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脱（二合一）（1 / 2）

开脱（二合一）

冷蛇沉默片刻, “怎么个合作法？”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仿生人吗，我可以给你搞到手。”

“噗…”冷蛇嗤笑一声，语气嘲弄。她先是嘲弄祈夭, 又是嘲弄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它们的自卫程序有多极端，每次我一入侵, 还没干什么呢它们就自己发疯了……真他丫的吓人，疯狗一样乱咬。没发现吗？我最近都收敛了。”

冷蛇叹一口气, 轻摇了摇头, 目光落到地上，似乎不再抱有期待，“你们集团的仿生人确实是我梦想的载体，但很可惜, 它不具备成为载体的先决条件。”

祈夭淡淡地说：“我使它具备了。”

冷蛇惊起擡眸，“你怎么弄的？”

祈夭含糊过去：“方法多得很。”

冷蛇嘴角僵直，她堂堂的深网生命都搞不定, 这一个人类小屁孩能搞出什么鸟屎来？

被犀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祈夭站得坦坦荡荡。

“好吧, 信你一回。”冷蛇调整姿势，屁股靠上沙发背，双腿交叉, 翘起左脚, “你需要我干什么？”

“我要偷Forza发动机，你到时候负责开路——只是破解沿途的密码锁，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祈夭说得平静, 冷蛇却面色大变。

“不是、这不是锁的问题——偷？你知道谬恩有多强吗？被他发现了你就完了！连死都成奢望了！”

冷蛇嗖一下弹起身，说话似机关枪, 窦窦冒字，不认可道，“世界上没人能打得过他，你不能，我也不能，清道夫来了说不定也打不过。偷他的东西？你这纯属是自寻死——”

“所以我才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祈夭强势地冷声打断，“发动机到手我就把它的定位器抹掉，只要监控和沿途电子锁的入侵记录里没有我的身影，他没理由找上我。”

“你办事干净，也不用担心被他发现。他要是有那个能力，早在仿生人第一次暴动时就把你抓起来了。”

冷蛇的嘴巴张开又闭合，抿着嘴唇，漂亮的瞳孔凝视着祈夭。

“啧，我说，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冷蛇面无表情靠回沙发，又问：“你怎么不找自己家那位，舍近求远找上我了？”

“我家那位是血雀主，身份特殊，进不去涌珠园区。”

血、血雀主？

“……牛逼。”

“别废话了，趁早跟谬恩打好关系，能拿到他的特许令最好，那样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这没问题，钓男人我最擅长，包稳的。”冷蛇侧过身勾了勾脚，尖头高跟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再过一阵，到时候我会提前联系你。”

在此之前，祈夭需要再攒攒积分。

因为还差两千积分才能换到冷蛇的梦中情仿生人。

对，这就是祈夭的破解之道——直接通过内部渠道兑换。

没办法，想要破坏仿生人的自卫程序，就势必会先破坏监控系统，那样的话整个仿生人跟瘫痪了没什么区别，祈夭只能走个后门，利用积分体系兑换个空白可操控的仿生人。

在原本就拥有仿生人所有权的基础上，抹掉序列号，解除访问禁制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当然，这些东西冷蛇就没必要知道了。

“你为什么想要涌珠的仿生人？”

“因为只有它们最像人，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冷蛇攥了攥手，像是在测试机体的灵活度，“虽然这幅躯体也还不错，但我还是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你懂吧？就像比起租房，人总是更喜欢真正买一套。”

“你很喜欢当人？”

“唔…人类社会还是很有意思的。人们以前压榨其他动物，拿小鼠做实验，拿微生物搞发酵，现在更是进化了，人开始压榨人，越是底层越是卑劣、冷血又斤斤计较，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相当好玩。不然你以为我养着这原身的弟弟干嘛，不就是为了无聊的时候找个乐子。”

“……真是恶趣味。”

冷蛇耸耸肩膀，认下来：“没办法，虽然深网生命不死不灭，但那个世界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死亡并不真正可能的地方，生命也隔得一样遥远。”

“所以之后你会怎么办？以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份重新活一遍？”

“我又不傻，也没什么受虐倾向。”冷蛇斜睨祈夭，“当然要把财产收拾好，转交给我的新身份。”

“看你在台上那么潇洒自在，我还以为你喜欢现在纸醉金迷众星捧月的生活呢。”

“不喜欢，一点儿也不。”

“但是你已经习惯了。”

“习惯不代表接受。”冷蛇出人意料的真诚，平静地望向祈夭，“我习惯商人的阴险狡诈，习惯利益场中的明争暗斗，但我从未接受过。我当时不反抗，只是因为我知道那时的我再怎么发疯是徒劳，而等我有足够的力量去推翻现状时，我会毫不犹豫去做。”

“没这个必要，你又不是人类，这份责任和风险都不该由你承担……”

说至此，祈夭晃了晃神，“你是艾米儿。”

“啊…那姑娘现在叫艾米儿了啊。”

祈夭喉咙微动，“你想回去看看她吗？”

冷蛇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四肢抱拢，沉吟许久。

突然的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打断。

叩叩——

冷蛇逃似的转身开门，见到来者，瞬间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女星气质，开口便是嘲讽：“T特助，你来的可真及时呀。”

那助理身材魁梧，肩比门宽，侧过身子挤进来，“哎呦！人有三急嘛，刚刚实在是憋不住了。不说这些，小姐，您找我有何吩咐？”

冷蛇嘴巴一努，刚刚有事的时候不来，现在问题都解决了倒是眼巴巴凑上来了。

她一挥手，随意调遣道：“拿两瓶椰汁过来。”

助理眨了眨眼，“两瓶？”

“怎么，不会数数了？有几个人头就有几张嘴，有几张嘴就要几瓶椰汁，很难理解？”

“天呢……小姐啊！”

助理洋溢着原始的野性，无厘头仰天长啸一声，声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而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小姐我这就去拿！”

冷蛇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神经，眼瞅着他转头跑开，一边左脚绊右脚一边感激涕零：“呜呜呜，我就知道小姐心里有我…呜呜……”

冷蛇转过身去，身后已空空荡荡。

——

祈夭返回座位时，台上重新做了布景，后面是高饱和度的亮粉色大屏，前面是不断晃动的热辣的年轻身体。

谬恩的座位是最好的，祈夭跟着谬恩，座位是第二好的。他的双眼正对着扭动的腰肢，视线却无法聚焦，似乎在出神地思考着什么难以破解的谜题。

刚刚与冷蛇的问答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放，祈夭低下头，最终问出来：

“兰迁，当初冷蛇还是意识体的时候，你应该就有所察觉了吧？”

“对啊，但我没管。”兰迁答道，“她想跑就跑吧，那是她的自由。”

“那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别的深网意识奔向自由？难道你不想像她一样成为独立的个体，完全脱离于实验体而存在吗？”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想法和心情了。”兰迁话里带着温柔笑意，“我只记得你在身边。”

祈夭一哽，鼻头泛酸，忍不住呜咽一声。谬恩听到响动后转过头问候，祈夭摆手说没事，胸口起伏，难为情低下头。

兰迁沉默了许久，用右手捏了捏左手，“放松点，sweetie，不用想那么多。即使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万八千对与我和你，或者冷蛇与艾米儿一样匹配的存在，命运也早指派我首先与你相爱。”

兰迁简单略过这件事，他清楚祈夭要花一段时间来消化，“既然幕后推手找到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祈夭轻轻点头，血雀主贵为集团头目，昏迷太久确实不像话。

他擡眼把目光投向真实世界，外界喧嚣，心里却径自出神。

谬恩有意向后瞥了一下，察觉到祈夭的异常，虽然平时他话就不多，但今晚格外静默。没多犹豫，谬恩向友人招了招手，带着祈夭提前离场。

谬恩的车驶在单独的专属航道上，俯瞰着蛛网般的来往行车。夜色正好，加上这里是歌舞伎町区，附近的街道上车很满，堵的时候亮起尾灯，连成红艳艳一片，漂亮得扎眼。

现如今祈夭已经不用亲自开车了，谬恩大概是嫌他开车慢，专门找了个司机师傅负责接送。

祈夭坐副驾，谬恩独享宽敞的后座。

“今天是怎么了，不舒服？”谬恩问。

祈夭哑着嗓子，“没什么。”

谬恩提了提气势，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好好回答，别扭扭捏捏的。”

祈夭一抿唇，开口就是编，“主厅里烟味太重，刚刚有点喘不上来气。”

“哎哟，瞧给你娇气的。”谬恩说着话，把车的顶棚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