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石二鸟（五十六）（1 / 2）

程执猜测过顾疏的身世，也听他提过一嘴，怕引起他的伤心事，因而也就没有深究。

“先不要着急，李忠这次既然敢在朝堂之上直接告发顾疏，想必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破了这个局。要想救顾疏，恐怕还要从长计议，找出李忠的漏洞。”程执听着顾疏府府邸乱糟糟的声音，心头也是一紧。

“说的也是，不过九皇子难道真的不是皇上的亲生孩子吗？如果是这样，这本就是一个死局，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事实，那这件事情恐怕还是无能为力。”程锦如也有些担忧。

“万音尘，你是顾疏的好兄弟，对他的身世到底知道多少？”程执逼近他，紧张地问道。

“我知道的其实也并不是很多。因为我是在你来之后，才和顾疏联系上的。我联系他也只是因为我们二人有共同的敌人，而且还有相同的境遇，所以我选择和他联手。但我和他联系的时候，顾疏还并不确定他的身世。”

他又问：“阿执，你可还记得长华殿？”

程执心下诧异，不知道为什么万音尘突然提及这个，“我记得，当时长华殿大火，我正路过，所以才救了顾疏。不过它不是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吗？”

“正是因为那把大火，顾疏才得知了他的身世。”

程执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场大火过后，顾疏又重新回去了一次，因为顾疏母亲的遗物还在那里。”

“长华殿已然成了一片废墟，顾疏母亲留下的遗物难道不会烧毁吗？”

“没有，因为他母亲的遗物，放在长华殿的台阶上。那台阶由一个平整的石头砌成，那个台阶日日被人踩，但是无人发觉它的秘密。这个石头，相貌普通，颜色灰扑扑，终日受到日晒风吹，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所以柳嬷嬷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那石头里面是中空一层，而顾疏的秘密就在那里。顾疏被抓走去之前，担心被禁军搜到，于是将石头里面的东西转交给了我，就是这个。”

万音尘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绿的玉佩，它的颜色极好，恰似柳绿如烟，又松青泼黛。这玉通身晶莹剔透，雕刻精美，巧夺天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纂刻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程锦如从万音尘手中拿过来，细细地端详：“真是一块好玉，我若是没有记错，倒是听得坊间轶闻提过一嘴，萧季青将军的身上，就有一块证明身份的玉佩，这玉佩只能传给萧家后人。若是如此看来，想必九皇子的母亲，的确和萧将军有一些渊源，可这样一来，事情就难办了。”

程执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直截了当地问：“只有这一块玉佩证明不了顾疏的身份。顾疏的母亲难道只留下了这一块儿玉佩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吗，顾疏小时候，他母亲可曾和他说过当年的事情？”

万音尘沮丧地摇摇头：“并没有，我问过顾疏，他母亲的确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过去的事情，那石头里面，只用手帕包着，放了一块儿玉佩，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眼下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结果，那就是顾疏的确和萧将军有渊源，甚至有很大的可能不是皇室的孩子。

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从天牢里救出顾疏的。

“手帕？万音尘，手帕在你那里吗，能让我看看吗？”程执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

“阿执，手帕并不在我这里，顾疏走之前给我的，只有这一块儿玉佩。只是，要我说，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因为这个玉佩就能证明，顾疏很有可能是萧季青的孩子。之前。顾疏得知这个玉佩后，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于是拜托我去查，结果确实和李忠状告的一模一样，他真的不是皇室子嗣，只是之前并不确定。但是现在，事实已经水落石出了，所以被抓的时候，他才毫不惊慌。”万音尘沮丧地说。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算顾疏不是萧将军的子嗣，那他也毕竟不是皇嗣，冒充皇嗣，秽乱后宫，这也是难逃的死罪啊。李忠下了死手，这次顾疏恐怕，难逃一死。”程锦如灰心丧气地说。

程执脸上没有半分沮丧之色，她忽略了万音尘和程锦如的话，拿着玉佩，直接站起来出门。

“你去哪里？”万音尘大声问道。

“去给顾疏，找一条活路。”程执头也不回地说。

万音尘只得和程锦如无奈相视，已经死路一条了，程执又要去哪里找这一条生路？

顾疏，已经无路可走了。

程执面色冷肃，腾空一跃，翻过高墙，直接进了顾疏的宅邸。

禁军已经走了，顾疏新建的府邸也经历了一场浩劫，狼藉一片，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玉佩既然已经给了万音尘，那手帕应该是他认为不珍贵，可能留在他房中了。

程执径直去了他的卧室，屋里东西不多，看上去很简洁，但是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破坏了他房中的一丝闲适。

程执一点点的找，可是屋子就那么大，她上上下下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

实在是不对劲啊，如果顾疏认为这东西不重要，那应该不会特意放起来，可是怎么会找不到呢？

程执靠在顾疏床边，擦了擦汗，她一低头，就看见了一个软枕。

她立刻心下一动，在这枕头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手帕。

这手帕材质柔软，抹上去像是捧一把云朵一样轻盈冰凉，流光溢彩，像是落日熔金边上染红的姿丽晚霞，上面的绣花也格外精致，明明是一针一线绣成，但是丝毫不见针线痕迹，仿佛这绣花宛若天然生长在这里，浑若天成。

这应该就是那个手帕了。

程执塞进自己怀中，决绝地出了门。

只是，她没有再回自己的宅子，而是径直往城外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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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那么久，你是不是想问，我明明只用揭穿顾疏并非皇嗣就可以，为什么偏偏要多此一举，直接告诉圣上顾疏可能和萧季青有所关联？”李忠背着手，在窗户门前看景色，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