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当年一言（2 / 2）

“正是如此，其实祖母这性子也是迫不得已。听母亲说，祖母年轻的时候同祖父感情不和，她性子要强，受不得气，可是一个女人家也没有办法，心灰意冷之下她性子就慢慢寡淡了，后来孩子们长大了各自成了家，她便不理俗事了，只是到祖母走她都没有原谅他。”

俞瑾周听完，只觉得悲凉，也理解了沈老夫人的性子。

回到堂上，沈信阳果然已经回来。

“阿盼，阿周！”他见了二人倒是欢喜得很。

“哥哥，可让我好等！”

“近来公务多，脱不开身，只是我的心早就要飞回来了！平日在朝堂还能时常见上阿周，要见你一面反倒是难了！”

“说得就是啊，每回见了世子，你哥哥总要回来念叨念叨你！”谢氏在一旁打趣道。

“今晚，我可是请了歌舞班子，虽说还不到十五，但也难得团聚一回，咱们就正经吃个家宴啊！”

“好啊，我看你这就是拿妹妹妹夫当幌子呢，指不定你平时就惦记人家姑娘，今天可终于找了个由头！”谢氏惯爱说笑的。

“那嫂嫂你可要看紧哥哥喽！”

众人一齐打趣儿，沈知忠却连连摇头，“那些把戏吵闹得很，哪比得上一家人清清静静吃吃饭，说说话的。”

“你个老古板！大过节的，就让孩子们热闹热闹，又有什么不好？”沈母埋怨道。

“你就会惯着他们！”

“父亲惯来疼阿盼的，破个例也无妨。”沈信阳笑道。

“好了好了，”沈母又张罗道，“咱先把中午这顿吃了再说！”

说话间，众人都入了席，府上的丫鬟婆子们陆陆续续上了菜。

摆在最中间的是一道清蒸鳜鱼，只是这鳜鱼却是有两条分别装在两个盘中，鱼是相同的鱼，做法却大不相同，一条用料简单，另一条却是加了许多花椒、茱萸等辛辣的调味料。

“来来来，这鱼是时下最鲜的，可是难买，厨房管事这是提前几天才订到的，”沈母笑道，“阿周你不吃辣，就吃这条，”说着她又宠溺地看着自家女儿，“别看阿盼看着文文静静的，她从小可是个辣妹子，吃东西那是无辣不欢！”

“母亲你又打趣我，我如今不吃辣也是一样吃饭的！”

沈信阳又指着桌上刚上的一道菜道：“来来来，这道菜可是我们家最讲究的一道菜，阿周你可一定要尝尝！”

俞瑾周见那是一道烧猪脚，猪脚底下铺了一层莲花菜，虽说在别处未曾见过，但也平平无奇，问：“怎么个讲究法？”

这话一问，席上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沈姣盼，颇有深意。

沈姣盼竟羞了起来，娇嗔道：“母亲！怎的把这道菜端上来，这是诚心要让女儿出丑！”

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萧氏直抱屈道：“你们兄妹之间的事，可不要扯上我！”

沈信阳接着问俞瑾周道：“阿周，你猜猜这道菜叫什么？”

“这要如何猜？”

沈信阳摇头晃脑道：“这道菜呀，可是你家夫人所创，这莲花菜上一双猪脚，顾名思义……”

“步步生莲？”俞瑾周脱口而出，却是难以置信的口吻。

众人便笑得更大声。

俞瑾周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个字谜！”

沈姣盼忙解释：“不过是儿时的玩笑，哥哥总是拿此事戏弄我！”

“哪里是戏弄，我觉得甚是有趣，别有一番情调。”俞瑾周一脸真诚道，说着还去夹了这道菜来吃。

萧氏此时倒是笑得合不拢嘴，道：“女婿喜欢，还管什么旁人怎么看！前段时间因为阿盼生辰的事，外面风言风语的，我还怕你们二人不合，今日见你们夫妻和睦，我便也就放心了。”

沈知忠却敛了神色，“说那些做什么，夫妻二人过日子，旁人能知道个几分？咱们一家人难得团聚，有这么一大桌好菜，都快吃饭吧！”

沈姣盼和俞瑾周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又各自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