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一章《乌江夜》(2 / 2)
长剑一划,剑锋直指刘邦。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却仍是不愿屈服。看着对面的人,语气平稳,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影响。“你比我想的有胆量。”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死。”刘邦依旧镇定自若,他身上那么多伤绝对撑不了多久,除非他是神仙。
闻言,他只是大笑。他的笑声回**在周围,结合此时的情景,让人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刘邦只是静静等着,这是他唯一能给予的尊重。呵,其实这也逼得项羽不得不走上绝路,他不可能让项羽活着。只要这么说,项羽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苟且偷生。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自己若成了王,那么历史怎么写还不是自己决定的?说项羽是匪寇,那他不是也得是。颠倒了又如何?
叹息,他终究还是敌不过内心的骄傲。宁可自行了断,也不愿屈辱地活着。
小虞,我这就随你而来,不怕。
剑的冰凉,夜的黑暗,挡不住他思绪的飘远,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繁星满天的夜晚,她坐在自己身边,轻声说:“我叫你小虞,虞在蜀国的话里是天上的小雨的意思。妈妈说,生我那天,天上飘着小雨……”
风过萧萧,一代霸王就这么陨落在乌江边。
良久,刘邦开口:“把项羽的尸首剁碎,烧了。”
“呃,大王,这不妥吧……”
“照做,还是你也想跟他一样被剁碎?”刘邦道,他生怕那些项氏的余孽为了项羽的尸首再起干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想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到时对外说项羽跌入江中便可。
众士兵都不敢再开口了,但谁也没动。项羽就算再是敌人,却也是让人无不打心底里佩服的英雄,他们下不去这个手啊!
突然,清晰的水花溅起声传来。众人紧张的四下观望,没人靠近江边啊,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吗?周围不会还有敌人吧?他们被包围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军心,乱了。刘邦见状,只是拿出气势大喝一声:“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呵呵,真正的装神弄鬼还在后面呢!面纱下的朱唇微微勾起,似玩味似嘲讽。
双手优雅舞动至身前,猛地向两旁一划,她从水中跃出,缓缓落下,停在时时泛着波浪的江面上。那么稳,又不借助任何物品,这几乎不是人能做到的。
“该放手时须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背对着所有人,长带有生命般环绕着她飞舞,好似在宣告其主人的不凡。
“你是什么人?”
“这并不重要。”右手一挥,长带窜出,在众人防备不及的情况下卷起项羽又原路窜了回去。长带仿佛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似的疾速往下坠,在众人以为会掉入水中时却啪的一声摔在一叶扁舟上。弥漫在江上的烟波稍微散去一些,众人却只能看着它**悠悠地离去,没有去追击。
他们当然不敢去追啦,没看见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神秘的白衣女子手一扬就是招来一大串雷电炸得大家不敢乱动么?
月终于从乌云中探出头来,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是说不出的好看。昏黄的光华显得很温暖,无形中也让那抹伫立在水面的人影看上去温和梦幻了许多。微风轻轻拂过,吹散了些许血腥的气息,她依然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似乎只是在眺望对岸。显而易见,她根本没把身后岸上的人放在眼里。
似是轻叹了一声,她双手一划,水面骤然向两边排开,形成一个旋涡。
她缓缓沉入,继续她的装神弄鬼。“这天下是刘家的已成定局,再造杀孽不过是缩短气运,还望汉高祖慎思。”
余音尽,她已完全沉入水中,江面恢复之前的波浪微微。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那、那是仙是妖?”
刘邦对此不作言语,只是转身走人。并严令看见这一幕的众人必须忘了今天的一切,不然诛连九族。事实上,今天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没一个好下场,都被刘邦以各种名目杀掉。
另一边,小舟在江心晃晃悠悠地摇着,让人禁不住怀疑它是不是随时会被这不大的波浪吞没。忽然,小舟左侧炸起一小簇水花,一抹白影不客气地爬上了小舟。
“你的动作可以轻点吗?”
“哎哟,我相当克制了好不好?不然这船人包括你都会被我掀翻下去,信不信?”
“你要是敢,我现在就把你捅下去。”蓑衣草帽中却传来极为悦耳的女子声音,她手中的竹桨指了指不速之客,示意自己并不是说说而已。
“喂喂,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哪天你身上的雷电不见了我就信这是一个玩笑。现在,最好别闹,我可不是跟你说笑。”
“嘻,不愧是温柔似水的流花酒肆老板娘。骂人也这么悦耳动听。”
“少贫嘴,不准乱动。”她说,手也不闲着。“不妨说说你从水里出来却一点也没弄湿的原因,想来,你也没电死江里的鱼。”
“那倒是,不过说了你也不一定懂。”话虽如此,但她此时心情甚好,也不在乎多费些唇舌。“电子知道吗?无论什么东西,它的身上必然存在电子。我这特殊体质的由来在于我身上的电子是常人的三千倍,并且是能随心操控的所以没有自毁的危险。然而也就是这吓人的数目,我身上的电子不能与别人的电子完全结合甚至产生了对他人的压制,因此产生了电流。我本身就已经很习惯这么多电子了,如若电子减少我便会虚弱,如若有天它们消失,我便会死。当然,目前是不用担心的。水中电子比起空气中的电子游离得要有规律,简单地排列一下电子的顺序结构,我便可以轻松自如地操纵任何东西,包括水,就像这样。”
倚晚说罢,已操纵着水面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太极的图案。
“听上去很深奥很玄妙,但也很乱七八糟。而且这好像并不是阴阳术,你在跟我开玩笑?”
“反正我说了,事实就摆在那里,爱信不信咯~”
接下来,安静得只剩水流声。倚晚没再理司城倾歌,司城倾歌也没理会倚晚。
半晌后,司城倾歌开口:“你打算将他们怎么办?”
“还没想好。”倚晚的声音不由有些沉闷,纤指放下,被折腾许久的江水也重新落回江中。
“真的?”
“好吧,也许有个人有办法。”
“哦?”她回首望倚晚,似乎有些兴趣。
“曾经的镜湖医仙,端木蓉。”她笑,话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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