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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还不拿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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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又带着春桃往楸树林里送冬祭去了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里!

宋寄皱眉夹紧马腹,一击马腹,马蹄已跑出虚影,朝着不远处的那片楸树林冲去。

由远及近,楸树林中正隐有火光。

丛丛火把照明了一路,两排马上陈军穿盔戴甲,在雪林里整齐穿梭。

雪琼白枝清脆干冷,碎在战马蹄下,如击钟罄。

正前,陈擅骑马护送木漪,二人并行马上就要穿过楸林,到达城外的河道了。

陈擅没有好脸色地望了木漪一眼,抬手拦她一步,“欸。”

她垂眸。

就见他掌心向上。

“待会再给你。”

陈擅英俊的面上冷涩涩的,“现在就拿出来!不然啊,我不让你走。”

木漪抿唇,不情不愿地倒了几袖,一块玉佩连着青丝穗滑入她的掌心。

陈擅目光灼灼跟着。

她抬颌朝他处一丢,被他双手接过,郑重收入怀中。陈擅松了口气,拍了拍领口处,“这下踏实了。”

木漪不敢掉以轻心,紧张张望前路,陈擅用马鞭捅了捅她的胳膊,示意她回头。

“这是我最后一次借军权帮你了,现在有了小燕珺,我在朝廷上要自觉地如履薄冰。”

又指了指胸口处。

“下次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许你再将她牵扯进来,否则,别怪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你自生自灭。”

州姜不止救过陈擅。

也曾无意救过萧氏族人,对方将萧氏传玉赠予州姜,让她之后有难可求助萧氏。

之前木漪被谢春深发疯咬伤,刘玉霖引荐了州姜与木漪认识,此玉便是木漪从她身上所得。

祭祀大典是杀机,也是木漪的生机。

她知道陈擅想要低调行事,几次主动下放军权来打消元靖帝的疑虑。但祭祀大典在即,他必会重新领兵掌外统军统领职权,城外巡防可不受宵禁影响。

陈擅肯出面,是因为刘玉霖再次帮了她。

她思及此,低声问陈擅:“若我说这玉不是我偷的,是州姜主动给我的,你信吗。”

陈擅听了,似笑非笑:“你还在乎我信不信?”

木漪脸色变冷,再度撇回了头。

二人一时无话,冷寂行至河道一边。

她买下的一艘商船就停在此处,细长的河面还尚未结冰,雪落下,只有霜白的微光在粼粼中波流而去,似满河茶花。

陈擅先下马,助了她一臂之力,当一回她的下马奴。

他眼睛黑亮,那是与谢春深不同的坦荡:

“小灵芝,人间筵席终有散,余生天高地厚、山长水阔,你放手自己去探,我只遥遥送你这一程。

洛阳一路有我打点,无人能拦你。可出了洛阳地界,你还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造化。”

她信誓旦旦:“我会长命百岁的。”

陈擅郎朗笑道:“那就祝你长命百岁,千秋万寿吧。”

她的计划在萧瑜与谢春深斗起之时便已做下,从未改变,那便是离开这里,摆脱枷锁。

禁花禁药悉数埋葬,一应变现的财宝、已作分割的账票都在这艘船上,带不走的田地宅邸、商楼宝船,也都已经暗自转售而去。

秦二先驮包袱上了船,解开锚尖,船身晃动了一下。:

“姑娘上来!”

木漪遥望洛阳,邙山处伽蓝寺连绵,雪色半掩寺角,如一段亦真亦幻的大艳梦影。

她谨记江皇后之遗言,此生不走回头路,于是,不再留恋地上了船。

陈擅在火把里向前一步,站在岸边,扬声风流痛快地吟送她一曲: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

要自由啊。

他求而不得的,自由。

有陈擅给的通行牒,木漪的商船在上游确实一路通畅无阻,但行至河中心未到下游之时,江上除了陈擅麾下水军驻守的青龙船,还增加不少浮舟。

上有穗旗,还有……秦二指了指越靠越近的那物,“那是什么?”

一人手持红穗金枪,站在为首较大的浮舟上。

秦二不识,她却识得。

她喃喃出口:“是笙节,外侍省宦官身有御令时,可持笙节下令,不从者,便如违反天命,可以当场下罚。”

说着,语气已经有些不对了。秦二一听,也是立即反应了过来,“那是不是说,陈将军的命令在这东西面前,就失效了啊……”

木漪手掐进手边的船栏,指甲都别断了,她痛的吸气,朝秦二喊道:“让船立刻掉头!”

秦二也意识到不对:“快掉头!掉头!”

可风雪里行船本就有倾翻之虑,会减帆降帆,另外增重。

掉头来的又慢又缓。

浮舟却又灵活又轻。

很快便上前来,将木漪的船包围了。木漪向后退,那为首持笙的宦官着一身辉煌红衣,在雪夜里似饕餮猛兽一般,命令陈军挟住她商船,让自己上去。

船有些高。

他仍踏足了她的领域。

再度相见,木漪半张脸已被风雪染红,黄构贪婪地看着她的脸,露出一个终于如此的笑容来。

他抬手震一震笙节,上面红穗掉下雪花,尖尖命令水军:“杂家接萧大人举发,请杂家协助捉拿一女,”笙节指向退无可退的木漪,“就是她,还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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