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郭河年的震惊(2 / 2)
而京城饭店虽然也是涉外宾馆,但更多用于接待重要的商务人士和社会名流。
这种安排上的差异,让林浩然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内地眼中的特殊地位。
这不仅是礼遇,更是一种明确的信号——他被视为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遇到这种区别对待,而自己又是被特殊优待的那一个,林浩然心中难免泛起波澜。
不过,林浩然也猜到,这兴许也是内地特意做给这些受邀的商界大佬看的。
他如今是对内地投资力度最大的港商,投资的力度简直就是遥遥领先,根本不是其他华商大亨能比较的。
内地给予他如此高规格的礼遇,既是对他个人的肯定,也是在向其他华商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谁真正支持改革开放,谁就能获得最大的支持与机遇。
吃过午饭不久,他与领导告别后,便坐着车往首都国际机场而去。
郭河年,差不多快要到了。
果不其然,到达机场,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林浩然果然见到了郭河年。
也有官员到达机场迎接郭河年,不过与此前迎接他时的隆重相比,阵仗明显小了许多。
郭河年走出通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迎接队伍最前方的林浩然,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他快步上前,与官员握手聊了几句之后,便惊讶地看向林浩然说道:“浩然,你怎么亲自来了?这太让我过意不去了。“
“郭叔远道而来,我作为晚辈,理应来接。“林浩然微笑着接过随行人员的行李,态度亲切。
车子缓缓驶离首都国际机场,这是一辆黑色红旗轿车,车头悬挂着特殊通行证,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车身光洁如镜。
车内空间宽敞,座椅包裹着深色真皮,空调送出丝丝凉意,隔绝了京城十月的微燥。
林浩然与郭河年并排坐在后座,前排是司机李卫东和一个随行专员。
窗外,机场高速两旁的杨树飞速后退,远方天际线隐约可见京城的轮廓。
郭河年身着深灰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金质胸针,那是南洋郭氏家族的徽记。
他虽已年近六旬,但精神矍铄,目光锐利如鹰。
作为南洋首富、郭晓涵的叔父,他对林浩然这位晚辈早早便看好,不仅因为侄女郭晓涵对林浩然一见如故,更因林浩然在香江商界翻云覆雨的手段。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京城。
作为南洋首富,郭河年实际上在1978年便开始对内地进行投资了,比如在杭城通过改建打造了中国第一家香格里拉酒店。
不过,投资的规模并不大而已。
此刻,郭河年正打量窗外风景,随口提起行程安排:“浩然,刚才官员说,我们这些受邀的华商都被安排在京城饭店。
那地方我去过几次,虽比不上香江的酒店奢华,但胜在位置方便,离大会堂近,开会也省事。”
林浩然微微一笑,他身穿剪裁合体的深蓝中山装,显得庄重又不失年轻锐气。
面对郭河年,他始终以晚辈之礼相待。
“郭叔叔说得是,京城饭店确实便利,不过,我这次来,被安排住了另一处地方,并没有住在京城饭店。”林浩然笑道。
郭河年转头,眉头微皱:“另一处?除了京城饭店,还有什么地方?莫不是和平宾馆或者友谊宾馆?我刚刚听那名接待的专员确实是说我被安排在京城饭店,居然分散安排吗?”
他显然没多联想。
“是钓鱼台国宾馆。”林浩然回答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
“什么?”郭河年身子一僵,眼睛陡然睁大,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他虽是南洋巨贾,但深知钓鱼台国宾馆的分量,那里是接待外国元首和顶级贵宾的地方,象征内地最高礼遇。
林浩然入住芳菲苑时,连刘晓丽这样的普通人都难掩震撼,郭河年作为老江湖,更明白这背后的政治意义。
“钓鱼台国宾馆?浩然,你确定没听错?我们这些商人,再怎么有钱,也只是一介商贾,怎配得上那种地方?”郭河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震惊。
“我在南洋打拼几十年,进过总统府、见过国王,但国宾馆……那是另一个层次啊!内地政府怎会对你如此特殊?”
林浩然看出郭河年的震动,这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轻轻拍了拍郭河年的手背,示意对方冷静。
“郭叔叔,这确是实情,我前天到达京城后便被安排入住国宾馆的芳菲苑了,至于为何这么安排,当局的安排,或许有他们的深意吧。”
他回忆参考内容中的细节,央视报道、首长接见、国宴款待,这一切都源于林浩然作为“爱国港商典范”的地位。
他提前大规模投资内地,创立朗维集团整合全球快消品牌,在粤省建生产基地提升轻工业水平,还承诺每年捐一百所学校等等。
这些举动,在内地改革开放初期、外资观望的氛围下,成了“样板”。
车子驶入市区,窗外景色变换:宽阔的长安街车流如织,两旁建筑既有苏式风格的厚重,又有新兴工地的喧嚣。
郭河年沉默片刻,消化着这信息,突然长叹一声:“浩然啊,我本以为自己在南洋算个人物,但跟你一比,倒显得井底之蛙了。
当局这般待你,想必内地的发展前景真有这么大?”他语气转为严肃,“我这次来参会,也是想探探风口。
你也知道,南洋虽富,但市场饱和,政治又多变,内地呢?虽然说是要经济改革开放,可风险不小——政策不稳、基础落后,我们这些老派商人,难免顾虑重重。
你投资早,又得这般礼遇,难道真不怕?”
问题直指核心,透露出郭河年对内地市场的矛盾心态:既有野心,又有隐忧。
林浩然闻言,他目光投向窗外一幢在建的楼房,塔吊林立,工人如蚁,这景象让他想起香江的蓬勃岁月。
“郭叔叔,您的顾虑我懂,但请听我一句:投资内地,绝不仅是赶时髦,而是押注未来,内地的发展前景,何止是大?简直是星辰大海!”
他自信地说道:“我敢说,未来十年、二十年,这里的经济发展,绝不会令您失望,原因有三。”
“噢?愿闻其详!”郭河年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如果林浩然的话有道理,他肯定也对内地的投资布局进行一番调整。
“第一,政策红利前所未有,您看,内地推动改革开放,这不是空话,我在香江就收到驻港负责人的邀请函,这次座谈会的主题就是经济合作,便足以看得出内地对改革开放的态度如何。
我上午与领导见了面,与他聊了一番,我能深刻地感受到当局真心实意要开放,我们华商是‘自己人’,政策支持只会加码。
我为何敢在粤省投资如此大的规模?就因为看准了这点,内地缺资金、缺技术,但政治决心坚定,咱们投钱,他们给地、给优惠,这是双赢!”
郭河年微微点头,但仍有疑虑:“政策是好,可执行起来呢?我在南洋见过太多‘纸上谈兵’了。”
林浩然一笑:“所以第二点,市场潜力无穷,内地超过十亿人口,消费刚起步,我的朗维集团在粤省生产基地,为什么能成功?
因为我们引入全球品牌,提升了本地制造水平,现在一瓶洗发水,质量不输洋货,成本却低一半不止!
未来,从家电到汽车,从零售到地产,需求会爆炸式增长!”
车子减速,驶过天安门广场,红旗飘扬,游人如织。
林浩然指向窗外:“第三,是人的因素,内地民众勤劳聪明,成本低廉,百姓渴望改变,政府需要成绩,我们华商投资,既能赚大钱,又能得美名。
郭叔叔,您在南洋搞实业,清楚人才多重要,在内地,您招工容易,工资低廉,效率却高,我在粤省的工厂,工人干劲十足,就因他们看到未来。”
郭河年听着,表情从怀疑转向沉思。
他掏出一支雪茄,却没点燃,只在手中摩挲。
“浩然,你说得动听,可风险呢?比如政治风波?过去内地折腾太多,我这点家底,经不起风浪啊。”
郭河年所说的这句话,便是许多商业大亨为何如此谨慎的最重要原因了。
如今,他们更多的是停留在尝试投资的这一步,比如捐资办学、兴建酒店等非核心产业,而非像林浩然这般大刀阔斧地投入实业。
林浩然理解对方的想法,不过郭河年毕竟给他提供了不少的帮助,大家也算是自己人,所以他不介意让郭河年提前进行大布局。
整个市场这么大,他一个人不可能垄断,政府也不可能允许他垄断!
倒不如多点盟友一同在内地进行投资。
林浩然摇头,语气斩钉截铁:“风险有,但可控!内地今非昔比,改革开放路线已定,发展是硬道理,我的待遇为何与你们有区别,我认为他们用我吸引更多外资,所以我敢说,您投资内地,比在南洋还稳妥。”
“郭叔叔,您是我长辈,晓涵的叔父,我何必诓您?我自己的钱都押在内地了,哪个投资不是大项目?
您在南洋做棕榈油、航运,酒店业,产业成熟,但增长乏力,这也是你重视香江市场的缘故吧,可重视香江的前提,何曾不是因为香江背靠祖国呢!”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余引擎的嗡鸣。
郭河年闭上眼,似在权衡。
半晌,他睁开眼,嘴角泛起笑意:“浩然,你这张嘴,能把死人说活啊!难怪香江英资都败在你手下。”
他拍拍林浩然肩膀,感慨道,“我承认,你点醒了我,现在内地正是发展的起步阶段,如果我现在不抓紧时机,等别人都看明白了,就轮不到我分这杯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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